从乾坤袋里拿出个红泥小火炉,往灯具里加了灯油,又拿出被子盖在床上的病人身上。连滟滟煮了热汤喂给骆茯苓,骆茯苓喝到热汤,竟然似渴了许久,双手扒着碗往喉咙里灌。
喝了热汤,骆茯苓又躺回到床上,将被子拉高遮住了脸。
等她睡熟了,连滟滟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月色正好,草丛中有虫鸣阵阵,连滟滟往正院走去。她脚步轻盈,身形小巧,又有夜色做遮掩,竟然无人发现府里多了个人。
冤有头债有主,连滟滟来骆家庄只为一人,就是和威镖局的大小姐齐敏。
但她对骆家庄不熟,只能一间房一间房找过去。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一处院子。这院子距离正院最近,最有可能是齐敏的院子。
她用术法打开门,又看到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那是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胡子拉碴,形如枯槁,双目圆睁看着床帐,已然呼气多进气少。连滟滟摸出了王云霞送给她的符箓,这个东西连滟滟在师伯给的书中看到过,有固本培元之效。
将符箓贴到这人脑门上,就见符箓上蓝光一闪消失了,那青年男子因此有了反应。
连滟滟问他,“你为什么不想活?”
“未婚妻在成婚前退婚。”
“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个退了你再选别人。”
“她说我胸无大志,说我无才无德,让我不要祸害别人。”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样不顾自己,岂不是证明她说得没错?”
“我习武十三年,却无建树。骆家庄原本是修仙世家,我却没有修仙的天分。人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为何就我这般没用!”
连滟滟见他这样颓废,便问:“你当真要自生自灭,折磨死自己?”
“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连滟滟看着他,思来想去后说:“你知道吗?这世上除了习武、修仙还可以修魔、修鬼。”
男子没有反应。
连滟滟说:“我听师伯说,没有修仙天分的修者会去修魔、修鬼。这两门不需要有天分,只要悟性。你若还想做那人上人就打起精神,世界上又不止一条路可以走,你再换条路试试?”
年轻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扭过头看向连滟滟,他说:“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新来的。”连滟滟勉强笑了笑。
“新来的?”年轻男子眼中闪过戒备,“你叫什么名字?”
“飘萍。”连滟滟说。
她可不能报真名,毕竟是来此杀人的。万一顺利杀了齐敏,骆家庄肯定大乱,到时候这年轻男子定会猜到她,许会连累崂山派,所以出门在外化名是很重要的。
“你是伺候谁的丫头?”年轻男子问。
连滟滟说:“后院小屋里的姑娘。”
“后院小屋?”
“她生病了,说爹娘都死了。”连滟滟说:“她皮肤很白,像是家里的小姐。”
“茯苓?”年轻男子坐起身,“二嫂把茯苓扔去了后院?”
男子身体还很虚弱,他刚坐起身就被迫倒下。
连滟滟见状说道:“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管茯苓小姐吧!”
“什么茯苓小姐?那是我骆家庄的大小姐!”
连滟滟不怕败坏齐敏的名声,她说道:“夫人让咱们这么叫的。”
她其实并不知道齐敏在欺负骆茯苓,只是根据那小姑娘居住的环境判断齐敏是个斤斤计较且小肚鸡肠的女人。
却不曾想,随口的编排竟然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