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毛毛低声嗫嚅:“不、不用。”
夏锄禾没回头,不知是不是没听见。
两人走了许久,地底下冒出一颗黎秋生的头。
黎秋生发誓,她真不是故意偷听,她真的只是刚好在地底散步!
风沙渐渐平息,露出天边缓缓西沉的日头。
翁信天拟好租赁条款,夏锄禾检查过,签好字,又找队友们,挨个签了名(没有赵毛毛的名)。
把合约还给翁信天时,夏锄禾问:“你还有没有带特殊效力的合约?给我一张。”
翁信天没多问,直接给她了。
夏锄禾冲赵毛毛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那朋友想去海角交易场发展,你们随便帮忙照顾着点?不用刻意费神。”
翁信天笑道:“我们交易场都快有半个是您的了,别说照顾,我给他安排个小头目都没问题。”
“算了,我看他现在不想过打打杀杀的生活,让他自己混去,别有人欺负了他就行。”
翁信天:“放心吧,交易场现在的规则越来越完善了。等您再回来,一定大吃一惊。”
“对了,我忘了问,逐梦城和圆月城都是什么来历?我看他们带的人不多,装备也不好,不能直接吞并了吗?”
按照规划路线,逐梦城是下一个经过的路标,夏锄禾正好借此机会,打听清楚。
“嘘,以后搁别人面前可别那么说。”翁信天一听便知夏锄禾外道,“凡是有些名头的势力地盘,都受规则保护,就像副本里的规则一样。要想攻下逐梦城,得先破了它的规则。你当海角交易场为什么总是易主,因为它的规则太简单了——交易至上。逐梦城的规则就复杂多了……”
翁信天说了一堆话,大抵和卜易曾说的差不多,什么选出最好看的人做梦星,甘愿供奉梦星的逐梦人之类。
翁信天劝告夏锄禾:“你不是能用活地图找地下通道吗?我劝你直接从地下快速通过逐梦城算了,不要招摇,省得多耽误时间。”
夏锄禾揶揄他:“你怕是忘了你家大姐的话,她可是说过,让我多经历点事的。”
“好吧,你若是执意要去,有事及时给我发消息。最近,我都会在附近监工。”翁信天反过来打趣夏锄禾,“唉,你要是死了,我们交易场赚的钱,可就没你的份了。”
夏锄禾笑道:“放心,祸害活千年。”
……
赵毛毛签好保密条约,夏锄禾独自在周围走了走。
副本消失后,原地出现一大片废墟。断垣残壁,东边的墙上保留着分隔房间的墙壁,一楼角落有半个前台,隐约能看出酒店的影子。
走着走着,夏锄禾被地上一块圆润的硬物硌了下。她挖出来一瞧,是一个橡胶轮,和三天前从她脚上轧过去的小轮子一模一样。
……
兔起乌沉,行人归去。
喵喵兵团的人,跟着信天帮的人去交易场选落脚地,信天帮只留下几个人驻守此处。
逛了大半天的队友,再度聚在一起,素来活泼的黎秋生记挂着赵毛毛的事,没心情说话,气氛都没人活跃了。
夏锄禾支使宝儿:“生火,整得好看点。”
宝儿:“……”
宝儿已不是刚入废土时,只知道玫瑰花的宝儿。只见宝儿小手一搓,一朵火莲花于众人面前盛开。
夏锄禾好兴致地在每朵花瓣下摆了一棒子玉米,足足摆了二十多棒。她又从农场中提出从未用过的烧烤架,燃起火,摆上鸡蛋和罐头,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盆腌着的肉。
“嘿嘿,我下午寻了块地,杀了几只鸡腌上,咱晚上吃点好的。”
夏锄禾又掏出一个小点的盆,和一兜子食物,使唤宝儿把东西送给信天帮留守的人,其他人给武器消毒,然后拿武器串鸡肉。其中,路当归的飞钉和飞刀发挥了重要作用。
几人正蹲在烧烤架旁串肉,两个烤鸡蛋忽然爆开,蛋液溅了赵毛毛和王琰一头一脸。
夏锄禾没憋住笑,哈哈笑着把火控小:“抱歉抱歉,第一次烤鸡蛋,没掌握好火候。”
路当归抿唇,眼角眉梢笑意浅淡;卜易摸着头上刚长出来的毛茬傻笑;李月笑得咧开嘴;竹观山笑得流眼泪,用手抹了下眼,又把腌料沾进眼角,一边叫唤一边笑;黎秋生也暂时忘却今日不小心听的小秘密,哈哈大笑;王琰和赵毛毛相视苦笑,转而大笑。
宝儿跑回来,虽不知大家在笑什么,却也跟着笑,还举着手里变瘪许多的布袋子:“我带回来了姐姐哥哥们给的肉干和鲜蘑菇!”
夏锄禾忙忙拿了两个盆,又拿出小型净水机,一盆水给王琰和赵毛毛,一盆水给宝儿:“你俩快去洗头,你去洗蘑菇!”
等俩人洗好回来,烤鸡蛋差不多熟了,正好给蘑菇腾位置。
九个人围着烧烤架,开开心心地吃肉喝水啃玉米,直吃得唇角喷香,手指黢黑。
水足饭饱,吃好喝好的众人都有了淡淡的睡意和倦意。
夏锄禾随便收拾了东西,洗净手,言笑晏晏:“今晚还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毛毛在这次副本里受伤很重,要休养一段时间,之后的一段路,就不和咱同行了。”
所有人俱是一怔,就连赵毛毛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大这么说是给他留面子。不然做了逃兵的事,怎么说都不光彩。
卜易和李月知道赵毛毛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夏锄禾那么说,定有她的用意;黎秋生早已偷听到真相;路当归对此不甚在意;竹观山与他不熟。
唯有王琰,傻乎乎地问:“你哪种类型的伤?我这还存了一点药。”
黎秋生忍不住拍王琰的肩膀,心里琢磨:我平时不会也和王琰一样傻吧?
夏锄禾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玩笑道:“心伤,药石难医。好啦,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