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再这么说下去,所有的特殊对待会归于——我拿你当弟弟。
阮温喻才不要跟他当好兄弟。
当然,他也害怕,他毕竟只是被捡回来的,跟陌谨寒没有任何亲情血缘上的羁绊,户口挂的也不是陌家。
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随着身份关系这种话题越聊越深,要是陌谨寒意识到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真的把他丢了,阮温喻就一点温情都抓不住了……
“哼什么?”陌谨寒轻掐他的脸,使得他回过神,“认真回答。”
“少爷跟佣人。”阮温喻坚定这个答案,只要陌谨寒不直白说出来,他就永远都认不清身份。
陌谨寒眉头动了一下,“你想要这样的关系?”
什么叫他要,这不清不楚的,他们之间除了主仆关系还能有什么关系,阮温喻赌气的挪动身体,试图离他远一点,结果就被拍了下屁股。
“乱动什么。”
阮温喻身体一僵,后知后觉又意识到一件事,当年那场分别让他认清了自己的感情,如今归来,他已经是22岁的成年人了,陌谨寒更加是成年人。
感情变质也就意味着,睡在一起的意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试想,两个成年男人,母胎单身,气血方刚,其中一个还玩着暗恋的小把戏……这情况,就,很复杂,有点微妙,有点危险,有点——
反正不敢动了。
房间一下静了下来,直到很久很久,陌谨寒都以为他睡着了,正打算把被子掀开,就听到那道嗓音闷闷传来,“我已经22岁了。”
陌谨寒,“我知道。”
阮温喻吸气呼气,面红耳赤的把话憋出来,“你不能再那样打我。”
陌谨寒又重复他的话,“那样?”
那语调听起来,似乎还真不懂那样是哪样,阮温喻才不信,陌谨寒这个黑心鬼。
一回来就知道欺负他,也不问问他这三年过得怎么样,也不解释当初为什么要送他走,更不说现在为什么默认让他回来。
断联三年,重逢时一句轻飘飘的瘦了,就好像代表了所有关心,冷漠得不可思议。
他就是不在意他。
阮温喻把被子一揽,脑袋露了出来,依旧背对着他,冷声,“不跟你玩,我要睡了。”
陌谨寒将遮挡视线的被子推开,借着朦胧的光影扫了眼挂钟,才小闹了一会儿,时间却过得飞快。
“睡吧。”
阮温喻轻哼一声当做回应,强硬拉开距离之后才闭上了眼睛。
陌谨寒没再擅自把他揽回来,只是看着他,黑色柔软的头发,白皙脆弱的后颈,呼吸绵长间,外面雨势渐小,嘈杂声已经听不见了。
所有一切都静了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得到了安宁。
没有雷雨,没有风浪,陌谨寒能安安静静地看他,感受由他引发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的阮温喻寻着热源贴了回来,陌谨寒顺势将他搂住,终于闭眼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