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的。”宫内家人称呼,胤禛行四,恂郡王十四,所以妃嫔都称恭亲王为“十四爷”。
胤禛不作声,脸色慢慢地阴沉下来,但潮热未退,双颊依然是玫瑰般鲜艳的红色,相形之下,越显病态。
这样阴沉的脸色,在此两三年中,熹贵妃看得太多了。起先是不安和不快,历久无事,不安的感觉消失了。而现在,甚至不快都已感觉不到,该
说的话还是要说,不管他是如何的脸色!
“皇上!这一道折子,何必发下去呢?”胤禛开口了:“我有我的道理。”他本来想用峭冷的声音,表示给她一
个钉子碰,但以中气不足,声音低微而软弱,反倒象是在求取谅解。于是熹贵妃越发咄咄逼人:“我知道皇上有道理。可是皇上有话,该亲
笔朱批。皇上别忘了,十四爷是皇上的同胞手足。而且,”她略一沉吟,
终于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他跟八爷、九爷他们,情分又不同。”胤禛最讨厌这两个兄弟八弟胤祀不但被削爵,圈禁,还改名为阿其那,满语中是狗的意思。而九弟胤禟不但改名为塞思黑,满语是猪的意思,还被囚禁牢中,毒死。
八爷党中唯有允禵的情形特殊,当胤禛继承大位的同时,他被派去景陵了,虽然没有当上亲王,远离了朝中争斗倒是也逍遥自在,终归是一母所生。
但是,因爱几乎成仇,也正为此。这是胤禛的心病,熹贵妃偏偏要来揭穿,话说得在理上,胤禛心内懊恼,却是无可奈何,只得退让一步:“那,你先搁着!”
“是!”熹贵妃说,“这道折子我另外留下,等皇上亲笔来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