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五阿哥的意思总要有一个空鸟笼来迎接一只未知的好鸟儿。弘昼将绵奕要到这里,便是为了让她学习照顾这几只稀罕鸟。
据说,绵奕来之前,那只空鸟笼里是有一只七彩的鹦鹉的,可是有一天那鹦鹉突然死了。五阿哥叫来养鹦鹉的老嬷嬷,硬说是因为老嬷嬷太丑他的鹦鹉才死了。于是老嬷嬷就被打发到慎行司了。
弘历到颖萱这里吃了晚饭站起身来要走,颖萱非要陪着弘历往外走。弘历边走边说:“朕今晚要把张廷玉拟的旨好好看看,如无不可,就用廷寄发往各省,宣示天下学宫。眼下最要政务,是苗疆事务。朕这几天有点忙,不能天天都过来……”
颖萱挽着弘历的胳膊:“皇上不必解释,臣妾都知道。”弘历深情望着颖萱:“你知道就好,只是有一件事朕觉得还是要先跟你说一声。朕昨日到皇额娘那里,她说,明年三月要替朕选妃。”
虽然早已经听说了消息,颖萱还是有些失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弘历停住脚步:“皇后,朕希望你明白,在潜邸的时候,朕可以不纳侍妾,可是如今朕刚刚登上皇位,却不得不納妃!朕要稳定天下,就要笼络文武百官!”
弘历走了,颖萱站在皇宫宽阔的甬道上,却迟迟不肯回宫。瑞珠轻声唤她:“娘娘,外面风凉,咱们回去吧!”
颖萱望着瑞珠:“瑞珠,之前那个跑到坤宁宫门口报信的丫头,你说她被谁要去了?”
瑞珠有点摸不到头脑:“娘娘说的是谁?是不是那个姓魏的丫头,她被五阿哥要去养鸟了。”
颖萱仿佛下定决心,用力地点点头,在瑟瑟寒风中,单薄的身子踩着高高的花盆底旗鞋回宫了。
弘历对张廷玉拟的旨有点不满意。张廷玉辩解道:“昨日养心殿皇上的旨意剖析甚明,并不是苗人人多、火器厉害打败了官军,是官军将帅不和,钦差秉心不公离散了军心,自己没上阵就败了。所以锁拿张熙、哈元生、董芳等误国将帅十分妥当。不过只派钦差,奴才却有些顾忌,所以没有急于票拟办理。”
弘历踱步走着,一边听一边“嗯”,随后站住,说道:“今天也不早了,你先下去吧!”
张廷玉走后,弘历还在御书房踱步“吴书来,吴书来!”御前总管太监吴书来赶紧进来:“主子,您叫我?”
弘历有些烦闷:“五阿哥……前几天从太后那里要了个宫女……”吴书来脸上堆着笑:“主子宽心,那丫头在阿哥所没有受什么委屈,听说就是专门负责养鸟的……”
弘历问:“若是日后弘昼成婚,要出去开府,有什么名目可以把一些宫眷留在宫中?”
吴书来的神色很复杂,好像有些为难,又好像有些高兴:“万岁爷,把一个宫人留在宫里倒不是难事,只是万岁爷从弟弟的手里要人……”
弘历撇了撇嘴:“对了,淑芳斋的那棵樱桃树底下,你去找了没有?”吴书来说:“回万岁爷,奴才去找过了,还真是,这棵树底下被人挖过……奴才们什么都没有挖到。”
弘历“哦”了一声,陷入沉思:淑芳斋的樱桃树底下埋的那坛子陈年雪水,是弘历被抚育宫中的时候和爷爷玄烨一起埋的。
这件事只有玄烨、弘历和当时的御前总管太监梁九公知道,玄烨驾崩十几年了,梁九公也死了,这个小丫头是怎么知道淑芳斋樱桃树底下埋着坛子的?
弘历隐隐感觉,这一次次的巧合背后,仿佛隐藏着什么,这个丫头或许会成为自己的红颜知己,或许就是祸水。
可即便是祸水,如果有人现在要杀了这个丫头,弘历还是会觉得可惜,真想看看这丫头长大的样子!
绵奕认真地跟着五阿哥住处的公公学习这几只鸟该怎么遛,怎么“押”,换羽毛的季节怎么加料饲养,鸟笼子坏了该报哪里修补……
绵奕盯着这四只鸟笼子,不光是笼子本身,笼子里的小磁食罐,小磁水池,和清理鸟粪的小竹铲都是那么考究。
可是整天都围着这三只鸟四个鸟笼子转,生活也多了几分无趣。阿哥所的公公比起慈宁宫的嬷嬷们要好相处的多。
绵奕月头的俸禄银子发下来了,除了给家里的,绵奕自留了一部分,这些钱多半是送给阿哥所的公公们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