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县令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他抬眸看向温以缇那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表情落在方县令眼中,让他心里确定,此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丫头在背后动的手脚,一想到这儿,他不禁暗暗打了个寒颤,心底莫名地涌起一股寒意,仿佛有丝丝凉气正顺着脊梁骨往上攀爬。
这丫头可真是邪乎啊!
方县令暗自思忖着,以往自己那些惯用的计谋,只要用在她身上,就好似石沉大海,没了半点声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此刻,方县令咬了咬后槽牙,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低头,硬着头皮开始认怂了。
只见他脸上满是歉意,朝着温以缇开口说道:“温大人,此事定是有误会!”
“之前下官寻这三个人,那心里想着的,可都是为了咱们甘州好。下官不惜自降身份宴请他们,就是盼着他们能在外面多说说咱们庆典的好,把甘州蒸蒸日上的趋势宣扬宣扬,也好让外头的人多关注关注咱们这儿。”
方县令一边说着,一边满是委屈。
“谁能想到,他们几个竟是这般不靠谱,把人贩子这等事儿当做了重要的事儿,还特意添油加醋的,居然扯到了边家姑娘和孙家姑娘身上,就这么毫无顾忌地给传了出去,唉,这可真是……”
方县令说到这儿,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恼之色,“下官也有错,不该轻易相信他们,太疏忽大意了。温大人您向来英明,还请您仔细调查才是,可不能让这误会越闹越大了呀。下官认罚,之后也定会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保证不会再出这样的岔子了。”
方县令一脸诚恳的模样,言辞恳切地说着自己的过错,那态度仿佛是真心悔过一般。
平西将军和孙同知站在一旁,立即齐刷刷地朝着温以缇道:“温大人,不能轻信他……”
然而温以缇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神色淡然,缓缓开口道:“既然方县令这么诚恳的认错,本官也不多说什么了。来人啊,在养济院收拾一间客房,让方县令安顿下来。”
这话一出,原本还低眉顺眼的方县令猛地抬起了头,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他张了张嘴,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冲着温以缇质问道:“温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关押下官?我可是县令之位,即便有错,那也理应由布政司或是京中来裁决,你无权处罚!”
说着,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又急又气。
温以缇不慌不忙地起身,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县令,轻轻开口说道:“没错,方县令看来还是熟读咱们大庆的律法呀。”
说着,还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赞许一般,可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但方县令不要忘了,你之前所说归根结底是所犯之过乃是小错罢了。
而如今,本官可是怀疑你与那些人贩团伙暗中勾结,谋害百姓作威作福,还妄图以权谋私啊。你说,这些事儿够不够严重?足不足以将你关押?”
方县令听了这话,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更大了,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好啊,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温以缇却再次笑着说道:“方大人,你这会儿应该庆幸,本官这可是给你留了情面。要不然啊,此刻你恐怕就已经被关在衙门的大狱里了。到时候无论结果,你这脸面可谓是丢尽了啊…”
说罢,温以缇立即吩咐道:“来人,将方大人带下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养济院的侍卫们得令,立马朝着方县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