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别胡说,老爷说好的三年归期,今年恰好是第三年。而且大小姐不也偶尔会来看看小姐您嘛?您可别灰心,就算大夫人误会您有什么,只要等老爷回来,您就可以重新回府了。”
芙儿笑容满面,她常年陪伴二小姐,只要二小姐气馁,她就是二小姐的打气筒,随时给予她鼓励。
李二小姐叹了口气。
说什么回府,芙儿是不知道大夫人心有多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有多少次性命垂危,不都是大夫人害的?
她只是一个庶女,人微言轻,就算她说出真相,偌大的将军府里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为了自保,她只得忍气吞声。
娘啊娘,女儿恐怕很快就要去陪您了……
一天之中,早晨的时光过得最快。
等吃过午膳,府里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老爷得胜归来,大军已在回来的路上,大夫人让他来接二小姐回府。
芙儿闻言拍着双手甚欢喜道:“二小姐您看,奴婢说的没错吧?早上还谈起老爷,这不刚吃完饭,好消息就传过来了。”
李二小姐也欢喜的很,只是一时激动,体弱的她就开始咳嗽。
从山里回到将军府需要一段很长的行程,现在正值秋季,山中树叶将将开始泛黄,一路上景色宜人。
芙儿知道李二小姐畏寒,身子一冷难免胃痛又要发作。
抬头瞧见李二小姐正挨着头小憩,不忍打扰,便悄悄给她披了件衣裳。
芙儿看着她那可怜的主子,心想等回到将军府,二小姐就不必再受这等苦楚了吧?
居住大山的日子让二小姐的身子越发娇弱,隔三差五便要生一场小病,有几次甚至险些病危,要不是大小姐偶尔来探望,小姐早就熬不到这个时候了。
心中后怕,倘若大将军今年当真不回来,想必大夫人也不会去管二小姐的死活。
正回想这一年来的惨痛遭遇,这时,马车突然咔嚓一声,车厢一晃,李二小姐的头生生磕在马车上把她惊醒了。
芙儿一不小心载到地上哎哟一声。
待马车停稳,便开始气愤的询问:“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把二小姐磕坏了你担当得起吗?”
“芙儿。”李二小姐还没回过神,懵懵懂懂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道:“莫要心急,你先出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芙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点了点头,便扶起车帘走了出去。
只见驾车的马车夫正蹲在马车一旁看了看车底,然后起身走到芙儿面前,对芙儿道:“芙儿姑娘,车轮坏了,咱们暂时走不了。”
“那可怎么办?这天眼看可就要黑了。”晚上恐有野兽出没,眼下回也回不去,走也走不了。
“小的这就去旁处看看是否有人家,二小姐暂且在此等待,小的马上就回。”小厮鞠躬行礼,飞快消失在芙儿的视线里。
小厮做事也算稳妥,就算李二小姐身为庶女再不受大夫人的喜爱,但是只要老爷疼爱他这个二女儿,全府上下也不敢有人怠慢。
小厮去了良久也没见回来,李二小姐在车上坐着太闷就差芙儿过来将她扶下马车到处走走,芙儿不敢让她去太远的地方,好说歹说才留下她让她只在马车附近转了转。
“一年了,大夫人不知道可否会原谅我。只怪我当时太不明事理,早知道应该避嫌。”李二小姐望着天空叹息道。
“那又不是小姐您的错,而且那时大小姐不也替二小姐您求情了吗?大小姐既然信任小姐,小姐就应该释怀,越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心情就越差,身体会吃不消的。”
“大夫人一定会误会我与表哥,也不知道我走后,表哥是否安好。”
三年前,李二小姐的表哥来京城科考,因为初来乍到没有去处而暂时借住在将军府里。
可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京城中莫名其妙的就传出了李二小姐与风家少爷有奸情的消息。
那时候负面新闻弄得满城风雨,大夫人的脸面挂不住,干脆把她打发到深山老林里面壁思过。
“二小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反正老爷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老爷说一下,老爷他一定会相信小姐你是清白的。”
李二小姐摇了摇头,道:“越是过去的丑事就越不能提,我此番回府,定要严苛守己,万事都要懂得避嫌。”
女儿家本就该待在房间里安分守己,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见的人不见。
芙儿没读过书也不懂得大规矩,既然小姐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天色渐晚,深山里的露水重,不一会儿就寒的人直发抖。
芙儿识趣的搀扶李二小姐回到马车旁,伸长了脖子眺望,也不见有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