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下,漆黑如墨的夜才逐渐生了色,风未止,树声不停。
两人离得很近,秦风极力凝视,只能依稀看见对方模糊的眼睛。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并没恶意,秦风松了口气,扶着树起身,打破宁静。
“要不您说点什么?也免得咱们这么尴尬不是。”
黑袍人不予理睬,催动玄气吸起地上的长剑看了看,手指轻轻摸索剑身。
“前辈大恩,要是喜欢,那便送你了。”秦风拱了拱手,说道。
这时黑袍人眼神诧异,轻咳一声,隐去原本的声音,用一股低沉沙哑的嗓音开口道:“青文剑,这是极道宗的玄器,我用不得。”
说罢,他把剑扔回秦风脚下,不再言语。
“您认识我吗?”秦风拖着重伤的身子缓缓朝前,开口问道。
见他上前,黑袍人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脚下生风凌空而起,迅速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你太弱了。”
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刚好落入秦风耳中,让他愣了好久。
须臾,秦风回过神来,面露苦楚,身上的伤势严重,玄气耗尽,再也经不起折腾,需要马上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调养。
他收起玄剑,强撑着躯体,一步一步朝着深山迈去,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伤势加剧,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
行至紫云北门,怀礼这才松了口气,发泄心底怨气。
“该死,冥幽境强者不是不能擅自调离出手吗?这里怎么会出现冥幽境强者。”
苍澜国中冥幽境强者并不多见,分布极为匀称,而北境定州,这种穷壤估计也不会超过两位。
“别让我知道他是谁,敢和我怀家为敌,哼!”他重新换回高傲的神情,手上的剑伤并不算深,经被包裹住,不再流血。
回到苏家,怀礼寒芒涌现,凛冽的神情几乎镇住所有人。
见秦风并没和他们一同回来,众人不由开始猜疑。
“怀兄,你这手是伤到了?不要紧吧。”澹台墨岳眼中闪过疑惑。
“不劳费心,还死不了。”
“居然敢伤到兄台,那小子估计是死了吧?”
“让他逃了。”
“居然有这种事?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所有人俱是难以置信,他们可是隔着一个大境界,他居然还能逃脱。
苏家祖孙三人闻言松了口气,也放下心来。唯有韩家祖孙两人脸上有些失望,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还有变数。
澹台墨岳的话中带着讥讽,让他神色越发不善,转头吩咐道:“苏彦,数清每一个苏家人,一个也别落下,全部带走。若有反抗者,按抗旨论处!”
苏彦闻言连忙答应,他的眉宇舒展看来,露出藐视的目光,轻蔑的看着这些自己曾经的家人。
“不知这是何意?”澹台墨岳看清一切,漫不经心道。
“澹台城主何必明知故问,窝藏包庇凶犯,当与同罪。”怀礼冷冷道,不再客套。
“哦?我想怀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澹台墨岳走到他身前,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那贼子也不过是两日前才到苏家,你可知否?”
“我自然知晓,你想说什么?”
“既然怀兄知晓,他们便当无罪。你恰巧也是两日前至此带来赏令,而我次日一早张贴不久后,便全盘被人揭下,据我所知,是这位兄弟所为。”他目光转向名为远山的魁梧男人。
“而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城中又起了大雾,此事自然不会有过多人知晓。而苏家在并未知情的情况下硬留那贼子住下,又有这位小兄弟恰好遇见怀兄,充当引信,才有了刚刚那场瓮中捉鳖不是?”
“虽为无心之举,却为怀兄你实打实的创造了机会。不论结果如何,也算是给予了你莫大的帮助。”
“那就可以无人出手,任由他离去?分明有包庇之嫌!”
“在场无人出手非但不是包庇,反而是对怀兄绝伦实力、超群手段的认可。因为没人会相信怀兄会失手,我想在场诸位皆怀此心,何来包庇一说呢?”
澹台墨岳眯着眼,将失手二字咬的很重,转头看向怀礼继续说道:“不知,可对否?”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劈下,在院中爆开,所有人纷纷附和,引起一片哗然之声。
简单几句便帮苏家洗清嫌疑,同时由过转功,众人更为钦佩这位年轻的澹台家子弟了。
“你!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我怀家作对了。”
“诶,台兄多虑了,只是就事论事。怀家声名远扬,岂会因此等小事便不分青红皂白,失了分寸呢。”
“好啊,好一个澹台城主。”怀礼切齿低语,胸膛中怒气到达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