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像的脸上硬生生扬起诡异的角度,低声发笑:“那么接下来,你就怀揣着她所给予的希望安心的去吧,我会代你好好活下去的。”
浑厚的死气压来,秦风眼中愈发迷离,身体彻底无法动弹,片刻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见他完全昏死过去,木像双手合十,小庙如虚影般骤然浮现在它身侧。
它拨开周身的死气,费力的将秦风强弩之末的身体拖拽进庙中。
小庙内,木像盘膝坐在供桌上,轮换着手中的印。随着它的手印捏下,庙内香炉中的灰尘全部散去,没入木像之中。此刻,木像彻底活了过来,上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不多时,光芒内敛殆尽,黑色的浮影也彻底脱离木像,附着着缕缕光晕,随后收缩成团径直没入秦风的眉心之中。
进入到秦风的眉心中,他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
“通玄境就已经开辟出识海了?”它再次化为人形,漂浮在一片灰白中,满眼激动炽热。
原本以它的计划,要在庙中以魂力慢慢为秦风开辟出一小块识海供他栖身,之后才是掌握他的躯体重生。而今它看来,通玄境就能拥有这么庞大的识海,尽管有些诡异,但他可以直接接管这具躯体和韵养自己的残魂。
他肆意地游荡在灰白识海之中,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不断留下自己的气息印记。
“!”
识海深处,极致的灰朦流转盘旋,遮盖住了其中物质的真容,像是一切灰白的尽头。
“这是……至宝?!”
饶是曾经的玄灵,几百上千年的阅历,也从未感受过这种至纯气息。此时,其中的神物让他生出一丝错觉,自己亦不如尘埃砂砾渺小。它将整个魂体悬于其跟前,痴迷的窥视着,想看清其中所蕴含的神物。
瞬息之后,它如同入了邪,不知如何再难把持自己的神志,朝着那片灰朦痴痴探去。
“我的……这是我的……”
就在他接触到的刹那,些许灰朦的物质没入他的魂体,仅是片刻,他的魂体便被尽数修补完整。
“呵呵呵呵……有此神物,我定可……”
不等他炽热的话语落下,被遮盖其中的东西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开始微微发颤,响起震耳的冥声,将他的魂体轰然震开,同时又释放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
堪堪补齐的魂体还未稳固,经此一下,浮影消消,开始有了难以阻挡的溃散趋势。
“不……凭什么区区通玄境就能有用这种神圣之物,我多年的等待又算得上什么……都怪你这该死的通玄境蝼蚁!”它即刻清醒过来,发出盛怒的咆哮。
面对恐怖的牵引力,它露出惊悚的神色。这绝非机缘,而是夺命的灾厄,只能拼命朝外逃去。
但此刻为时已晚,灰朦之中的东西突然发出无法抵御的吸力,眨眼间便将不断崩解的魂体扯入其中,再也没了动静。
铛——
片刻过后,秦风猛地惊醒,看着略感熟悉的环境,一阵恍惚。
“这里是……庙里?我不是已经被夺舍了吗?”秦风满眼疑惑,费力的揉了揉眼睛,身上的疲惫和痛感丝毫未减。
这座庙很狭小,灰暗一片,却没有任何压抑的死气。
随即,秦风朝身边摸索着,触碰到一个不规则的物体,转头一瞧正是那尊木像,合了眼沉寂在旁。秦风顾不得痛楚,连忙下意识将渗人的木像推开,眼睛死死盯着它看。
木像上面隐隐裂开了许多细小的口子,滚落到另一侧后轻颤一下后,一动不动。
“呼。”
见木像没有要活动的迹象,他终于松了口气,酸楚的身体放松下来,摸出一块紫晶,开始汲取之中温和的玄气,着力恢复身上的伤势。
“居然莫名其妙的突破了?”秦风感受着四道完全交融的玄脉,惊呼出声。
他的玄脉过于怪异,时常在不知不觉间完成突破蜕变,让他摸不到头脑。
不知过了多久,秦风才艰难起身,一只手抓着庙门探出头去,不由皱眉。外面仍然黑压压一片,四周充斥着浓郁的死气。
“奇怪,那个鬼东西去哪了?”秦风不明所以,回到庙中端详着里面为数不多的东西。
庙里没有任何死气,与他第一次进来时基本无异,唯一的改动无非是木像摔在地上而已。
看着地上的残像,秦风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下一刻抽出青纹剑向它劈去。
长剑结结实实的斩在木像上,竟少见的没有切断,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开始裂开,里面不断钻出细小的黑气。
顷刻间,数道无形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糅合在一起,不等秦风反应就化作一只手掌,裹挟着嘈杂的声响朝他袭来。
“我的妈呀。”
这诡异的手掌比之木像本身也不多承让,秦风被眼前手掌吓得不轻,心底暗骂,没出虎穴又入龙潭,不由大叫起来,在庙里来回躲闪着。
但小庙过于狭隘,仅是两个转身,那张黑色的手掌便将秦风逼入角落,拍在秦风脑门,融了进去。
“完了完了,什么东西进到我的脑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