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他在哪？”

“老爷也已经从盲山回来了，面对那种诡异之地，他也没办法轻易涉足。”

“不过小姐的命玉还未破碎……”

……

“城主？”

澹台墨岳回过神来，只是盯着那片声势浩大的雷海，淡淡道：“总归有个结果了，无论是谁弄出来的动静，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说罢，他袍子一挥，来到城墙内，见围满的众人开口道：“既然诸位都看见了，也无需慌乱，我当去一趟盲山一探虚实，而后城中事就劳烦诸位了。”

“城主可需我等一同前往？”

“不必了，我与白主簿一同即可。近日北山又闻兽吼，若是徒生变故无人制衡，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众人闻言点了头，他也不在多说什么，又看了一眼苏文远后，便带着白道年跃下墙头融入夜色当中。

澹台墨岳速度极快，远非同境所能比拟，隔着簌簌风声，他的语气变得平缓：“白叔，其实我早已做好接受她殒命的结果了。但无论是生是死，我还是想再见她，起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道年紧紧跟在后面，闻声一颤，一时语塞哽咽。

自家少爷从小不学无术，小姐骄傲洒脱，至今，他早已将两人视作膝下至亲。自那以后，小姐生死不明，少爷一改往日颓废慵懒，开始奋发图强，性情却因此大变，近乎一夜长成。

而今又闻此言，疑女死带子哀，他怎能不痛心疾首。

“不会的，小姐之姿是苍澜古今所未有，这么多年都没事，说不定这便是小姐破了山中诡异禁制，从而引发的异像呢。”

澹台墨岳闻言只是苦笑，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前日，也正是他放秦风离开的时候，在苏家寿宴上，他也亲眼见识过秦风的速度，依照那种速度，他应该昨日便可到盲山附近，而今日盲山便生出异像……不会的，虽说是个天才，但也只有通玄境罢了。”

“白叔，这种速度我们何时能到？”

“天亮前估计便可抵达。”

“那还得加快才行。”

……

盲山，雷声滚动，炽白雷光自山顶起，依次朝山下劈去。

纵使秦风将身法施展到极致也难超过劫雷扩散的速度，眼见雷光不断逼近，他看着被劈过的地方忽然灵机一动。

每一道雷霆落下都会堙灭大片死气，而死气彻底消散之后，便不会重复降下。

“反正也跑不过它……在试一次！”

秦风瞬息间掏出两块紫晶，而后快速捏碎，磅礴的玄气骞然爆开，却也仅是将他脚下一小片死气逼退而已。

“才这么大点地方？”

看着愈加靠近的雷光，他盘算着每次消散的范围，又飞快的比了比，索性又拿出两块捏碎，才将纯净的范围扩大一倍。

若是让外面的世家宗门看见，就算是被雷活活劈死也舍不得浪费这样一块紫晶，而他却好不心疼的碾碎四块。

也正如他所见所想一样，悄然而至的劫雷与他擦肩，落在一旁。

刺眼的光芒散去，秦风仍旧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看着渐远的雷霆，他思索片刻，而后反其道而行之朝山上走去。

山上茫茫一片，经过滚雷洗礼，整座山宛如一块焦炭。

“完了，澹台前辈的尸首该不会也……”

踏足山顶，那颗孤零零的枯树倒是没倒下，上面则是多了几道黑乎乎的纹理。

枯枝下，正是那具尸首分离的遗骸，并没有受到天雷的席卷，与他上次挥剑时大概相同。

“前辈……”

他只是呆呆地愣着，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具因他而死的恩人。

莫名的悲哀涌上心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身体超负荷的疲惫感，秦风身心俱疲，瘫倒在原地。

不知又过多久，闪耀在穹顶的雷光开始黯淡，狂暴的声响逐渐开始散去，紧接着落下雨滴，滴在少年黝黑的脸上。

秦风睁开眼，刺眼的光泽早已消失不见，充斥在山间的污秽也尽数湮灭，只剩下单调的黑。

他才从地上爬起来，忽觉得不对，除了稀稀疏疏的雨点声外，还有一道犀利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他转头望去，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朝他所在的方向飞来。

转瞬间，人影已然悬于盲山顶上不远处，自上而下俯视着这片刚被洗礼过的天地，见并无威胁，随后踏上这片数百年都无法踏足的山顶。

这是位中年男子，沉眸细眉，长发竖起，青色长衫任风飘扬，负手而立。察觉到不远处的秦风是个活人，不由眸光一闪，信步向前走去。

“居然是个活人，只有通玄境，倒是蹊跷，看来是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男子神色冷冽，还不等秦风有所反应，便抬手将他隔空提起，随即淡淡开口询问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