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坖这才察觉到屋内唯有三人,顿时脸色大变,像是被戳中痛处般,整张脸瞬间阴沉的可怕,眼中像要射出毒蛇:“放屁!老东西,你把那个小妮子藏到哪去了?!”
“哈哈哈哈,你说这个吗?”范柏平笑意不减,抬起右手摇了摇,正是一件黑色斗篷,在他的摆弄中形同人影。
“逗狗刚好不错。”
宋坖铁青着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受此大辱,恨不得直接将这位老者扒皮抽筋。
下一秒,稀疏的玄力迸发,宋坖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倏地拍桌而起,手上凝起褐色拳甲,朝着老头咽喉抓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爪击,范柏平不屑一顾,转动手里的斗篷成漩,游刃有余的将袭来的手臂裹住,同时另一只手朝着青年脸上扇去。
一旁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对这位嫡系少爷他很难评价,但也万不能让他伤着。
男人神色稍动,突然爆发出惊人的玄力波动,黄褐色玄气化为两条蟒蛇错过宋坖,朝老者射来。
虽是肉眼可见,但老者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那一双黄蛇就已经咬穿了他的双腕,而后自他的手掌向上延伸,顷刻间便将其整个人完全锁死。
“静海境!”
男人的静海境的气息一览无余,范柏平也知道两人的差距,索性不再挣扎。
宋坖瞬间脱困,尖锐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短短几息,他差点被羞辱了两次,举拳就要出手泄愤。
几拳下去,老者似乎不知疼痛,将冷笑着的脸抬起来,啐了一口唾沫:“呸,年纪轻轻就这般绵软无力,软蛋。”
“老东西,还敢侮辱我?”青年再也按耐不住杀意。
中年男人拦住欲下死手的宋坖,将附着在老者身上的玄力松几分,开口道:“别拖延时间了,你不过也是若是说出陶家那个小崽子的下落,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呵呵呵,我就没想着活着离开,还用得着你留我一命?”范柏平被束作一团,仍旧皮笑肉不笑,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不知好歹的老家伙!带出去,先别让他死了,我让他们瞧瞧,羞辱我是什么下场!”
中年男人闻言封了他的经脉,用手扼住老者的脖颈将他拖了出去。
一时间,楼内唏嘘不止,都在谈论着这几人。
“出走了什么可疑之辈吗?”宋坖唤回守在周围的三人。
“回公子,还未有人出来。”三人齐声道。
宋坖满眼黑线,心中的恼怒未过理智。原本唾手可得的两人,他仅抓到一个没用的仆人,这无异于王八钻火炕。
“给我找!这个镇子就算掘地三尺……”
“哈哈哈,掘地三尺?别做梦了,就算你掘地万尺也无济于事,我家小姐现在早就不在镇上了,至于在哪,不妨动动你们的狗脑子好好琢磨琢磨,呵呵呵呵。”
范柏平突兀的出声打断宋坖的话,伴随着不间断的尖锐讥笑,刺激着他早已癫狂的神志。
即使身陷绝境,他依旧在扰乱对方的思绪,想为还躲在镇上某处的陶若锦混淆视听,让她真正脱离险境。
这是银州境内最后的城镇,近乎是人头攒动的街道上硬被挤出一片空地,人们纷纷朝一旁靠去,待到一定距离之后,才驻足看热闹。
“既然你这么一心求死,那我就宰了你再去找那个小贱人,到时凌辱千百遍后,再送她去见你。”
酒楼内,刚刚的隔层包厢里,陶若锦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因范柏平近乎哀求的嘱咐过她,不论如何都不能发出一丁点响声。
她将刚刚的一切尽数收于耳中,直至最后的拖拽声隐约消失在楼梯间,才敢低声抽泣。
此刻她内心陷入痛苦的挣扎,以自己的实力现在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也违了范爷爷的叮嘱;可若不出,范爷多半会丢了性命。
不多时,正在她心绪迷离之际,外面熙攘的声音静了下来,接连又响起几声鞭挞声,陶若锦急忙起身将窗子推开一个小缝查看情况。
范柏平面容依旧平淡,一头银色白发披散开来,身上的衣服被甩碎了大半,殷红醒目的血痕,使人触目惊心。
而后他被随意地扔在路中间最显著的地方,宋坖手里提着染血的马鞭站在一侧,似乎并不尽兴。他没有从老者口中听到一句撕心裂肺的哀嚎,反倒是出奇的平静,这种无声的耻辱令他更为火大,可又无能为力,让他浑身不自在。
“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我觉得有些无聊了。”宋坖挥了挥手,抽出家奴递过的长剑,嘴里不忘骂道:“这么容易就杀了你,真是便宜你这个老东西了。”
青年满脸不悦,抬手的瞬间,一道急促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打断了挥至半空的剑刃。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