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胜男被送走，天贵和小玉妈整天像丟了魂似的，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天贵抽烟抽得更凶了，本来老实巴交的他更沉默寡言了。整天一句话也不想说。小玉更是唉声叹气，更加消瘦了，她把所有的精力拿去干活，尽量不想这事。

少了一个孩子，家里清静不少，更也少了很多欢声笑语，喜莲每一次去河边洗衣服，少不了被左邻右舍盘问：“喜莲，你们家四妹胜男呢？”

孩子低着头，声音像蚊子那么大“送人了！”

然后左邻右舍的邻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啧啧啧啧，要是生的是儿子，你看他们舍不舍得送人，总不觉得生的是女娃。”

“小玉真是狠心，孩子还没有断奶居然就送人了，果然应了那句话最毒妇人心。”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下得了手，娃那么小！”

“啊，那么小就送人了，卖了多少钱？”

人性最黑暗的地方莫过于此，总是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别人，哪怕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真相。

喜莲一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打不出一处来，她捡湿漉漉还没有来得及洗的衣服，拉着凤娇头也不回，气呼呼地回家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到村民：“要你们管！！！”

这一路上，两个娃踉踉跄跄，拎着一桶脏衣服，眼泪流了一路，愤怒委屈、伤心、难过，一回到家，小玉妈还在做饭，远远就闻到一股糊味，自从胜男走了一会，小玉妈也整天魂不守舍，干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钥匙忘了带，孩子春花忘了去奶奶家接，奶奶年纪大了，家里的孩子太多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接到的时候，娃穿着已经尿湿的衣服，就趴在门槛上睡着了。。。。。。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喜莲和凤娇声泪俱下，哭着说：“妈妈，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们的吗？他们问胜男被我们卖了多少钱？”

小玉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她何尝不牵挂自己的孩子，她是个母亲，小胜男是她怀胎10月生下来的宝贝，是她身上掉下了一块肉啊。她舍不得啊，可是家里一贫如洗，实在在无力抚养四个孩子，何况小胜男营养不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人命的！

越想越伤心，三个孩子和小玉抱头痛哭。小玉喃喃地说：“世界上有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呀？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