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花晏当天,远处天边堪堪泛起鱼肚白,柳叙白就起来了,穿戴洗漱完毕,喝过一碗只有几颗米粒的白粥后,他出门了。
来到南安郡已经满五年了,从一开始的一家四口,到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柳家是被流放来南安郡的,在流放的途中他的父母就得了重病,来到南安郡后便一直卧床不起。
是柳叙白和他妹妹操持者这个家。
流放之人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无奈之下,只读过圣贤书的柳叙白不得已做起了教孩童读书的穷酸书生,赚取微薄的教书费,以供养家。
妹妹则是在家做些女工,拿出去换钱养家。
前些年重病缠身的父母故去,兄妹二人悲痛之余却也减轻了他们肩上的重担。
生活上轻松了许多,再加上有了一点积蓄,柳叙白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
流放前他是家境优裕的世家子弟,除了心中有点笔墨,其他的他什么也不会,况且他过够了这样的清苦日子。
于是他又起了考功名的心思,可是流放之人是没有资格参考的。
就在他苦于走投无路之时,前几天有一位脸上长着刀疤的人,趁深夜众人睡着之时找到了他。
刀疤男说,他有门路让自己换个身份去参加科举。作为交换自己需要将妹妹嫁给他,并且帮他办一件事。
柳叙白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妹妹,答应了刀疤男。
在昨天嫁了妹妹后,这个家就剩下他一人了。
今日他出门就是去完成刀疤男交代的那件事。
来到绮梦楼,他将父母过世那日写下的诗作张贴于榜上,而后独自一人站的远远的,绮梦楼这种地方,换作往日他是根本不会踏足的。
他对于自己的这篇诗作非常有信心,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侍女来找他,宴请他进楼。
品茗,
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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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在柳叙白踏入绮梦楼的瞬间就注意到他了。
因为柳叙白刚一踏入绮梦楼,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
“这不是向来自视清高,最看不上绮梦楼这等风月之地的柳叙白吗?他怎么会出现在此?”
“哼,平日里装的那般高洁,如今还不是踏入了这世俗之所。”
“谁人不知这柳叙白诗才是南安郡之最,以往诗名不显,是因为未曾来过这衔花晏。如今,他肯放下身段来赴宴,那这头名,恐怕非他莫属。”
几位平日里自视甚高的文人,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警惕与嫌恶。
这时,几位侍女来到大堂中央处的舞台,为首一人说道。
“欢迎诸位来到绮梦楼,请诸位落座,你们都是通过了第一轮筛选之人,希望在这第二轮能看到你们更为出彩的大作。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衔花晏第二轮正式开始。”
只见众侍女上前,将精致的茶具摆放在才子们面前。
一时间,茶香袅袅,空气氤氲。
品茗伊始,柳叙白轻抿一口香茗,顿时才情迸发。
待到赋诗之时,众人皆摩拳擦掌,欲一展才华。柳叙白却不慌不忙,只是低头品茗。
不出所料,这宴会最后的魁首正是柳叙白。
按照惯例,衔花晏魁首可向绮梦楼,提一要求,当然这要求自然是要在绮梦楼能力范围内,且合乎情理的。
“恭喜柳公子摘得桂冠,公子现在可以说出你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