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儒将徐泽略显阴森的笑容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发毛,背靠霸刀斋,况且自己在斋中的地位并不低,所以张九儒还是觉得徐泽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不敢杀自己。
就在张九儒心中打着算盘时,只见徐泽已经缓缓跪坐下来,双手捧着张九儒天的头颅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细心地拨开遮住他脸庞的头发。
随后徐泽的视线落在张九儒的脖颈处,他掀开遮住脖颈的绣花描金黑袍,然后用手摸了摸张九儒的脖颈,手上传来的顺滑触感令得他满意的一笑。
整个过程徐泽和张九儒都没有说话,徐泽没有说话是因为他的情绪已经酝酿到位了,他不希望开口说话导致他破功。至于张九儒也是因为他顾不上说话,他一直在吐血。
徐泽和张九儒对视一眼后,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小臂压着他的头颅,不让他乱动。另一只手则是抓起符刀,将刀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脖颈处传来的冰凉感使得张九儒汗毛颤栗,他瞪大了眼睛,嘴里哇哇大叫,鲜血透过徐泽的指缝流在了刀刃上。
张九儒没想道这个一直不被自己看在眼里的村户真的敢要自己的命,他不想死。他立志要成为一任斋主,他家财万贯,妻妾成群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死了。
自他加入霸刀斋始,一切都顺风顺水,攀升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直到成为权柄滔天的三大都统之一,在他看来同为都统的另外两人都愚昧不堪,难成大器。封阳纵身女色,不足为虑。李观南畏畏缩缩,妇人之仁。只有自己为人处事都是学的那梁楚,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斋主。所以在梁楚点人来绮梦楼走一遭时,自己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只是没想到这个自以为的机会,会让自己葬身于此。
“别动,很快的。你是要乱动不但会很疼,而且会不好看的。”
徐泽自然是无从得知张九儒的想法,就在他双腿双手准备同时发力时,一道声音将他打断了。
“霸刀斋封阳前来送贴,我家斋主欲邀江楼主于明日巳时前往黎山赏菊,届时斋主会在黎山恭候江楼主尊架,还望江楼主能够赏光。”
封阳说完看了一眼张九儒后接着说道。
“斋主大人还说了,这狗去了别人家,要是摇尾乞怜倒还好,可若是在别人府上狗仗人势,狂吠不止,那自然是全凭府上的人发落。只是若将这狗除了,那这府上的人对狗主人自是要有过得去的说法。”
话音落下整个绮梦楼都寂静下来了,张九儒也停止了哀嚎,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答复,一个足以改变今后整个南安郡格局的答复。
“回去告诉你们斋主,明日我会准时赶到黎山。至于那恶犬,因其实在是嗜咬如命,为了不让它以后给你家主人惹出更大的事端,我就替你家主人将它给抹杀了吧”
空灵悠长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只是这声音所传达的意思却叫听者如坠冰窖。
清鸢忍不住往楼上望去,别人听不出来,可她分明从小姐的话语中听出了夹杂着一丝丝解脱的绝望感。
隐忍十五载,终于决定放手一博了吗?只是那霸刀斋身为南安郡霸主实力滔天,斋主梁楚更是被誉为南安郡有史以来至强者,是什么让小姐放弃信任,选择与之正面相争的呢?
清鸢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徐泽的背影。
既然江复雪都发话了,徐泽就再没有犹豫,在封阳的注视下,轻轻推动符刀。
鲜血顿时喷洒而出,落在了徐泽的脸上。
数息后身下的男子就彻底没了动静。
徐泽站起身来,将符刀透过立于胸前的袖口处,抽动符刀擦拭着刀身上的血迹,一边抬起满脸血渍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封阳。
“好好好,江楼主不愧是乐于助人的侠女。既然这狗也杀了,那么明日还请江楼主准时赴约。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封阳说完就扭头走了,他在扭头的瞬间和徐泽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透着一抹不明所以的深意,随后咧嘴一笑。
徐泽将这抹诡笑看在眼中,只是如今绮梦楼和霸刀斋撕破脸皮已经在所难免,所以徐泽也就没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