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几家老农,种的菜真的很好?今天出门晚,不会白跑一趟吧?”
提到这个,张三信心就回来了,要不是还提着水桶,那就该拍着干瘦胸脯下保证书了。
“小郎君放心,别的小人不敢说,这几家还是敢保证的。我们今天先走近处两到三家,能赶在关城门之前回来。”
“那就行。”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黄豆提过一嘴就不多问了,端起放进小竹筐里的菜进厨房。
小火炖着的灶上烟气淡淡,锅盖一掀,香气顿时扑面而来,瞬间勾起馋虫。
张三抽了抽鼻子,在厨房门口伸长了脖颈。
此时此刻他明白谢老爷子是什么心情了,闻得到吃不到,心就跟猫抓了一样,你说说这得多闹心。
汤汁已快收干,锅铲下锅翻炒两下让色泽更均匀,不带肘的前蹄骨头多肉少,黄豆锅铲上挑起一块爪尖,笑着问张三:“你成亲了吗?”
她知道张三在县城赁了间房平时住着,倒没问他的个人情况。不过这个年代的人结婚早,看张三一副内外都被掏空胡子都留了的模样,单身的可能性不大。
张三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老实答道:“回小郎君,小人成亲了,闺女三岁。”
“那这块你能吃。”
她老家有习俗,猪爪尖分岔会破运,小孩不能吃,吃了会把运气戳走,未婚的不能吃,吃了会岔掉好姻缘。
已婚的吃了就无所谓了。
都结婚了,运气好不好的已经不重要了。
当然,封建迷信要不得。
爪尖放进碗里,递给张三:“尝尝啃不啃得动。”
“给我的?”
张三哆嗦着手指着自己鼻头,小郎君知不知道他是个牙人?天生就是贱种,自带霉运的!
怎么会给他?
怎么能给他?
黄豆伸长个手支着碗半天不见人接,马上就变成了炮仗,眉心一蹙眉毛立起,尖酸是张口就来:“不给你我端着敬神?还不来接着,是不是等我喂你嘴里?你长牙了吗?!”
凉了的和刚出锅的口味能比?
懂不懂尊重食物,尊重厨子的劳动果实?
张三端着碗吃得热泪盈眶。
不知是猪蹄太辣还是刚被黄豆弯酸了两句,反正就是两眼通红,悄摸着拿袖子擦眼泪。
黄豆都没眼看。
盖上锅盖撤了柴,只用一点余烬火星继续焖着,那边灶端出米饭盖好,刷锅倒水开始焯水煮鱼的底菜。
心里一阵庆幸,幸好她发懒饭煮得多,打算二顿吃蛋炒饭来着,不然中午还不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