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大气咻咻地吹着胡子,见谢老爷子看过来,警惕的把碟子往身前拢了拢,觉得不保险,干脆端起碟子把俩丸子全舔了一遍才抬起头挑衅地瞪回去。
黄豆:“!......!!”
六点已经不够表达她的心理活动状况了。
多大人才干得出怕抢就湿哒哒喷口水的事儿来?
幼稚!
不是一般的幼稚!
谢老爷子颇为遗憾的收回视线,抢来的更香,十三还小呢,不懂其中的乐趣。讪笑着接过碟子,看着上头撒着缤纷的点点碎粉不由吞了口口水。
甜口的他已经尝过了,滚出来的丸子,一层枣泥一层红糖薄薄的叠加,最外头裹上糯米皮再沾上糯米,咬一口都流心。
软糯的甜蜜与外皮上沾染着的辛香口感融和在一起......
唔,他至少还能吃十个!
黄老大拿叉子戳着丸子蘸酱一点一点啃得很珍惜,疑惑地问:“咱家哪来的枣泥?”
“张三昨天买的,听说祥吉斋点心铺子的大厨原来是京都里高门家的点心高手,做各种馅料一把好手,这个枣泥去子去皮,熬煮的时候还加了秘制酱汁调味,凉了也不反酸不发苦,纯纯的香甜沙软,张三缠着许久才溢价买了这么点。”
黄豆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她家老爷子就知道吃,张三昨天忙忙碌碌来回奔忙一趟又一趟,腿都跑细了两公分那是一点没看见,嘴朝柴火棚那边呶了呶:“呐,靠在棚子边上的那么几大捆竹竿看见了吗?也是他昨天让人扛来的,诶,他人呢?怎么还没来?”
不是张三细心,今天就只能让老爷子张开手站在院子里充当架子挂青菜。
仰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太阳还没出来,那货白天辛苦晚上还要交公粮,不会是累懵了今天起不来了吧?
黄老大缩着脖埋着头咕咕囔囔:“应该快了罢。”
那就是快到了。
黄豆拍拍手把众人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吃完了吗?吃完了把竹竿扛中庭去,架子会搭吧?三根支起来拿绳绕绕,上头再横一根,都会吧?”
众人点头。
这个再简单没有了,这年头,谁还不会搭个架子?
“会就开始,一个挨一个的,都搭上!”
仆妇们去搭架子,黄豆收拾碗碟,仨老头分成了仨阵营,成鼎足之势在厨房门口运气。新仇旧怨先抛一边,现在需要共同解决的问题是:蒸笼里满满五大格的糯米丸子,谁去当出头鸟和豆(十三/小郎君)开口要。
都说匹夫一怒血都要溅五步那么远,他们很猛的,比匹夫猛多了,连溅血都不怕绝对不会怕被骂。
那么......
谁去?
黄豆耷拉着眼皮,冷着张脸默不作声做自己的活。
老小孩的事不能管,管得多了容易心力交瘁,她活得已经很难了,一定不能给自己找事。
..............
黄宅大门半掩。
张三陶醉地吸了一口还没散去的香味,熟门熟路地推开门,招呼跟在身后的两个妇人:“就是这里了,随我进来罢。”
已经叮嘱了一路也不妨碍这几步路的时间再说两句,顺便给她们吃颗定心丸。
“郎君为人极好,虽年幼却是个心有丘壑的全能人儿,日后必有大造化,你们要能长久跟在郎君身边,说不定也能跟着享鸡犬之福。你们切记切记,万万不可因年龄对郎君有所轻视。张嫂子李嫂子,郎君喜欢眼里有活儿的人,你们好好干,不会亏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