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小孩子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拿个什么东西转移了注意力前头的事也就忘了,可他是当爷爷的,唯见不得的就是孙子哭。
而且孙子上头还有太爷爷和宠孙无度的太奶奶,老的小的祖宗两厢这么一夹攻,就造成了厨子中午得回家给小祖宗做“脆包包”的事件发生。“要不然......十三郎你接席面吗?我定一桌!多少钱你说个数!”他就不信了,大家都是手艺行当里的人,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呵,还真有。
“王二爷是在和我说笑了。我才搬来,人手物件都不足,现在不接席面。”
一桌宴席从选定主题开始,从陈设布置、餐具选定到前菜正菜汤品甜点的摆盘装饰以及上菜的规矩,方方面面都马虎不得,没有一个配合默契的团队做不了。
王家的问题可以换一个解决的法子。
“人来了就没有站一站就走的道理,不静心也学不出个什么东西。”黄豆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王家送来的厨子。
姓王,王家的家生子儿,性别男,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六左右,外貌特征如同赵大爷说的那样明显: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单薄衣衫下能看到肌肉虬结极有力量,是个大翻锅的好手。“中午要吃好吃的简单,你把人送来就完了。我中午做笋丝烧排骨,木耳小炒肉,清炒凤尾,骨汤蒸肉丸,杂烩丸子,虾皮豆腐汤,还有两个开胃的凉拌小菜,都是老人小孩能吃的。”
“咕咚。”
王正慎咽了一口唾沫。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有可能是羹匙上沾的那个蘸料有开胃的效果,也可能报菜名就让人肚饿也是一种天赋,不过是些家常菜名,没叫什么金珍玉烩、锦上添花、紫气东来之类,偏生听到就口舌生津腹中叫嚣。
真是......
撞邪了都!
“那我就送来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大老爷们扭捏起来不能看,而且这不怎么诚心的扭捏沾上成年人的世故就跟刚切好下锅的猪板油一样油腻。
黄豆呵呵一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王二爷,吃饭收钱,一人二两。”
“嘶~~~~”
王正慎带俩大嫂又把厨房里的空气从嘴里过了一遍,他想咆哮,二两!就十三郎报的这些菜名,他让家里采办去买一车都用不了一两!颤巍巍伸出手指比了个V,不敢置信的确定:“一人,一餐,二两?”
“那倒不是,二两是给咱们这条巷子邻居一个月的骨折价。”
当年魔都出了家私房菜馆,打着中餐日作的噱头,以每盘指甲盖大小的菜量以及罗里吧嗦的“仪式感”吃出人均二千多的价钱冲上了热搜。
她若是正式开了馆子,配料摆盘按照她的规矩来人均二千多也不出奇,真材实料好味道,价高自有消费群体。
现在却没这个必要收高价。
吃饭不仅仅是吃味道,环境氛围也得烘托到位,同样的菜品在农村大席和五星级酒店摆出来就不是一回事。就她现在这环境,倒座房前摆一桌,添饭加汤全靠自助,价钱收高了谁心里不犯点嘀咕?
一点逮啥做啥的家常菜,又是街坊邻居的,还不如办个午托班那样的形式,在她家这个小区环境里一个月两千不算高,满足了邻居的口腹之欲她也挣俩零花钱。
谢老爷子估计也是长她家了,做他俩人的是做,再多做几个人的也是做。
做大锅菜她熟,还能多俩菜让老爷子吃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