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
行吧,含糊着解释她就当没听懂,含糊着点个头算了。
又走到一处摊位前,摊主是个中年妇人,衣着打扮还算洁净,并腿坐在小板凳上,手上拿着绷子唰唰绣个不住,面前摆了个竹篮,竹篮上搭着靛蓝粗布将竹篮遮了大半,露出里头橙黄的稻草和一点黑色。眼角余光里见黄豆驻足忙将绷子放在膝上,带着几分局促地招呼:“郎君买狗崽啊,看看罢,就这一只。”
说着轻轻掀开洗得发白的粗布,露出里头的独苗。
黢黑。
“嚯,个头不小啊。”黄豆蹲了下去,篮子里一团黢黑四爪摊开睡得正香,圆滚滚,肥嘟嘟,听见动静努力的将自己撑了起来,支着棍子尾巴一阵摇,有几道褶子耷拉的脑袋瓜扒着篮子边朝着黄豆就开始吭叽。浑身的毛炸开显得有些粗糙,唯有脑门上的毛顺溜服帖,油光水滑的。
黑毛黑胡子,连瞳仁都黑得像黑玛瑙,眼白都看不见什么,小舌头也是黑的,怎么就这么黑?一黑二黄三花四白,从某种角度来说黑狗能辟邪不一定是妄言,黑成这样天色暗点都要小心下脚怕一脚把它踩死了,贼娃子晚上进屋啥都没看见就被咬了一口,被咬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咬的,emmm......
确实挺邪。
伸出一根手指去摸它的顶瓜毛,笑着问妇人:“是只剩这一只了,还是只生了这一只?我看它壮得很,有多大了?”
“才满月呢,断了奶,家去了郎君喂点糊糊给它,它能吃的,好养活。”妇人絮絮叨叨,“家里的狗老了,好几年都没下过崽,这回也不知在哪怀了,生在柴房里才叫我们晓得。就生了它一个,你看它恁壮实,全是吃独食吃的。本来这一个该奴自家养着,也是给大狗留个念想,可家里才给二儿娶了媳妇,眼见着小的那个也该成家了,能省一文是一文,这才拿出来卖了。郎君放心,我家就住在东门上头,姓秦,郎君到那边一问便知,可不敢做拿病狗骗钱的勾当。”
黄豆打断她的絮叨,“大狗有多大?”
“有这么高。”妇人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中型犬的模样。
看家护院够用了。
“怎么卖的?”
“二十文。”妇人越见局促,在裤子上搓了搓手,“不,不,十五文,十五文就行。”说着脸上带了几分讨好的笑,“家里大狗懂事亲人,看家可好了,狗崽随大狗呢。郎君是体面人,会善待它的罢。”
黄豆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钱,一五一十地数了摞到她面前,“二十五文,篮子归我。”
“诶,诶。”
妇人喜色,篮子是自家男人编的不值钱,狗崽也算是找到好人家了。收了钱递篮子就打算收摊,黄豆抱着竹篮一个没注意,被撑着竹篮努力往外爬的狗崽在下巴上舔了一口。
......偷袭!
许是脸上出了些汗下巴上有咸味,尝到味道的狗崽吭叽着往外翻得越渐欢实了。
这怎么弄?
才离开家离开妈的幼崽都这么活泼的吗?
张三看黄豆皱巴巴的小脸,忍笑说道:“郎君,让小人来提罢。”
呵,这是她的狗。
旁人休想染指。
靛蓝粗布把狗崽一包只露出个头自己抱着,篮子塞给张三:“走走走,走快点,买了菜赶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