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钱又有闲的官。
身为武将世家的子孙,贾琏可是知道,武库司有多肥。
“快起来!”
晋王被自家母亲绊住,远远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皇上亲自扶起了贾琏。
看他们笑眯眯的样,他就知道来迟了。
但是,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了吧?
晋王笑眯眯的过去了,“父皇!”他无给太上皇行礼,又给皇帝拱手,“皇上,这里是怎么啦?”
咦?看着像是盐。
他往几个盘子处瞅了瞅,莫名的感觉哪里不对,“这是盐吗?”
“唔,是盐,是好盐。”
太上皇还是笑呵呵的,看着董孝全和贾琏给晋王行完礼,又道:“林如海在江南干了一件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大事。”他转向皇帝道:“那日他的折子,你尽都准了吧!”
“……是!”
皇帝大喜。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林大人是父皇选出来,并派往江南的,”他很诚恳的拍父皇马屁,“他与父皇是千里马与伯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儿子……儿子还要跟父皇好生学呢。”
“哈哈哈~”
太上皇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由皇帝儿子主动宣扬出来,那史书上还能少了他吗?
老头子全身心的舒服,当场大笑,“当皇帝的,知人善用,才为第一要务。”他当场教导儿子,“就好像董孝全,头硬,手辣,嘴毒,凡事又喜欢较真,把他放在顺天府尹的位子上,连你晋王哥哥在他面前,也得老实,哈哈哈……”
晋王:“……”
董孝全:“……”
“父皇,董大人要生气了。”
皇帝笑了,“在他面前,儿子也很老实呢。”
“哈哈~哈哈哈~~~~”
“父皇!”
晋王上前一步,“您说董大人,儿臣倒是想起一事,如今的顺天府衙门口,摆了三十具尸体,据说都是贾家从天津那边带回来的,贾家人报案说,他们是倭寇,可倭寇怎么会跑到我们京城来?
还有,贾家遇匪,不是应该报给官府吗?怎么他们自己就把人家打杀了?”
重点不是匪和倭寇,而是贾家居然私自杀人。
贾家子弟早就不再从军,他们又拿什么本事,杀这么多匪人?
晋王希望太上皇和皇上能够警觉一点,不要被贾家的表象迷惑了。
晋王看向贾琏,“你是贾家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回王爷的话。”
晋王看他的眼神带着恶。
贾琏心下打鼓,面上小心,“那些人真的是倭寇,是李家逃在外的李海凤请来的外援,他们在天津与沧州的交界处,朝我们动的手,想报官,那种情况下,也抽不出人手啊!”
他把当日遇匪时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至于说父亲和珍大哥赶去接人,主要是敏姑姑离家多年,家中从老太太到东府的大伯娘都惦记的很,再加上李家有人逃在外面,他们也都担心,这才赶去接人。
“这么说沧州还有那些倭寇坐的海船喽?”
晋王很会抓重点,接着问他。
“这个……,臣不太清楚,但是皇上可以派人去查一查。”
“那李海凤伪装的商队……”
晋王眼神玩味,“如今在哪?”
“李海凤伪装的商队,大部分的货物都在天津出了,用来赔偿所有死难和奋勇杀敌人员。”
贾琏坦坦荡荡,“他们主在追杀我们,所以东西并不多,少部分不好出的贵重物品,现在天津府衙,臣……”他犹豫了一下,“臣还以进价,买了几个珊瑚戒子和簪子。”
他很委屈的看着太上皇和皇上,“臣买便宜了,臣……”他搜寻身上,“臣愿补差价。”
“补什么?这都是你该得的。”
太上皇冷下脸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晋王,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若事事请示,哪有我大昭的今日?”
当日四王八公,分线作战,那都是他们自己做主的。
“李海凤的商队,就是贾家的战利品。”
当年能打的那么顺,就是因为他的父皇从来不计较那点财物。
国家有难,四王八公也各出其力。
如今……
太上皇的眼神严厉,“怎么?晋王不愿意贾家拿了倭寇,还愿意倭寇打杀我大昭有功之臣的后人不成?”
贾珍才被刺杀多久啊?
贾家已经退出军中。
确如太子当年所言,贾家是最值得信任的,四王八公里,他们从军里退的最干净。
但哪怕退干净了,贾家一介女流之辈,也能因为倭寇,心生激愤,为国献上治倭之策。
这就是一武勋世家的底蕴。
不是在贾家看得多,听得多,沈氏如何能知那些?
“儿子不敢!”
晋王吓得当场跪下,“儿子……错了,父皇息怒!”
“……”
太上皇看着这个儿子,脸上的表情并未缓和,“既然知错,那就好生回府,思过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够皇帝把盐场和治倭之事落实好了。
“去吧!”
“……儿臣告退!”
晋王很是伤心、落魄的起来退走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的父皇优待老臣,可贾琏都已经是人家的孙辈了。
他是他疼爱的儿子呢。
怎么能这个样子?
“贾琏,你也起来。”
太上皇看着有点害怕的贾琏,很是感慨。
贾家两房宁、荣二府,还如祖辈一般,彼此扶持,对比皇家,真是……
太上皇的心里有点痛,他知道皇帝和晋王现在就是个表面光。
朝堂上,晋王的人一直在给皇帝使绊子。
其他的皇儿,东倒西歪的,只以他们自己的利益,今天帮帮晋王,明天又帮帮皇上。
倒是贾家,一如既往,哪怕不在朝堂,可李家孝敬的银票,贾琏都能如实说出,并且捧出来,这就很难得了。
“戴权!”
“奴才在。”
“贾琏在殿里奉上的银子拿出来,交还他,那是他凭本事挣来的。”
“太上皇……”
贾琏刚刚起身,又忙跪下,“太上皇饶命,臣要拿回家,不仅我爹会打我,我姑母也会打我,就是东府的大伯娘,肯定也要罚我进祠堂。”
他们真的会敲他的。
“那日拿了银子,打了人,回家跟姑父说,姑父本来就建议臣上交国库,臣也在长辈面前这么说了,臣再拿回家,您知道的,我爹没遇到这样的好事,上交国库,他肯定没意见,但臣要自个拿……,他定要生我的气,想办法打我的呀!”
他爹真的能干得出来。
而且回京的路上,贾琏就感觉父亲瞅他的眼神不善。
毕竟大伯娘罚人的时候,连珠大哥都去跪祠堂了。
就他一个逃脱在外。
“太上皇,皇上,臣……”
“噗~”
皇上看他真的怕得很,忍不住爆笑出声,“父皇,您就饶了他吧,那贾赦……,儿子听说,确实有点混。”
太上皇:“……”
老头子被贾琏这质朴的求情话,也给弄的很无语。
什么叫我爹没遇到这样的好事,上交国库没意见,自个拿就要打?
这样的行事风格……
嘶~
太上皇牙疼,是很有贾家的风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