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精神病院病人穿的病服啊。”直到此刻,青河才反应过来,一脸惊诧。
李大伯愁容满面,“他说山上有什么疯人院,什么怪人,可明明后山只有一座寺庙啊。”
青河神情严肃,“不,还有一处乱葬岗!”
乱葬岗......
这个字眼一说出,他们只觉得背后一凉。
李二伯低着声音,缓慢却瘆人,“况且那小伙子还说,这衣服上染着血迹,这哪里是血迹,分明就是红漆,很像是红棺上的漆。”
“还有,他那双灰白色的眼瞳,像不像是目翳?”
青河低声询问道:“啥是目翳?”
李二伯一翻白眼,“白内障啊。”
青河顿了顿,犹豫着说道:“那他这症状,不是和村里的关傻子是一样的吗?”
三人沉默。
房里,时非默默地坐在床上。
青洱本就是内敛害羞的性子,见时非不开口,她也只是侧着身子坐在一边,时不时瞄一眼时非,却也不说话。
特别是方才听到时非说的话,更是觉得浑身不得劲。
尽管青河三人声音很低,但时非却听得清清楚楚。
乱葬岗......
棺材上的红漆......
这几个字眼让时非脸色变得甚是难看,看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真的是假象。
为何那合道人却像是看透一切呢?
时非转念一想,下意识地摸在胸口上,身上消失的累累伤痕的部位仿佛在阴影作痛。
一股莫名的邪火顿时涌上他的心头,眼眸里似有一层阴霾在浮动。
正当时非沉思之际,青河和李大伯兄弟又从门外走进来。
三人你推我攘,最后李大伯站了出来。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时......时非小伙子啊,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时非目光收敛,微低着头,保持一贯的沉默。
这该如何解释?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
这幅躯体保留的记忆根本没有家乡的信息,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疯人院这段时间里,再往前,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如果他们所说是真的,那么为何自己会穿着精神病的衣服呢?
这副躯体的真正原身又是从何而来?
是什么维持着原身的生机,活到现在呢?
该不会是从棺材里爬出来吧?
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是一个谜。
其实时非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说出疯人院的事情,从而旁敲侧击,或许会更好,但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愿隐瞒。
隐隐觉得像是一种执念在作祟。
这样也挺好,这也证明了一件事,合道人说的答案,或许就是他说的那句话,“目之所及,皆为虚妄。”
就算是遭受异样的目光,被人指指点点,也好过一直沉溺于这种假象之中。
见时非半晌不说话,青河等人幽幽一叹。
李二伯摇摇头,“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却患上精神病,真是可怜啊。”
李大伯看着时非,摇摇头,本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跟着李二伯转身走出去。
青河拉起床边的青洱,对着时非说道:“时非啊,你先在这里住着,大叔我也不赶你走,等你恢复些,我们再想想办法,我让青洱去给你做饭。”
说完,跟在李二伯兄弟俩的身后,拉着青洱依次走出房去。
独留时非一人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