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连忙感谢又赶忙退出店铺,给沈白衣让路。
“多久了。”沈白衣去的路上问李老头?
“啥?”李老头不明就里。
“孩子头出来多久了。”沈白衣拢了拢衣服,把手揣进兜里取暖。
“有小半个时辰了。”李老头还延续着以前的说法,对于他们这样的老人来说,时间就是这样算的。
“怕是够呛,你儿子醒了没?”沈白衣一边走一边问。
“我出来寻您的时候,还没醒。”李老头不知道为什么沈白衣突然问起来自己的儿子。
“等会儿我到了他还没醒,你就用一盆冷水给他泼醒。”沈白衣和李老头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李老头家门口。
这个大院子是李家来了都安镇后,在原本有的一个宅子基础上又扩修了的。
绕过照壁后是一个大客厅。客厅两边链接着走廊,走廊后面才是一个围着的厢房,还好都安镇偏僻,不然当初斗地主的时候,他家估计就没了。
左边的厢房是李老头老两口住的,中间的厢房以前是李老头的闺女住的,后来闺女出嫁,嫁到了省城,就空闲了。
右边的厢房就是李老头儿子媳妇儿住的地方。
这会儿外面来来往往不少人,有李老头的老伴儿,还有他媳妇儿的娘家人,还有镇上专门接生的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刚从屋子里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跟着李老头进来的沈白衣,眼睛亮了一下,但是看着周围人多,便赶紧说:“沈老板快来。”
其他人不理解,周老太太就赶紧过来拉着沈白衣进了屋。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沈白衣进来就皱了眉。
周老太太又挨着将屋里的人打发了出去做别的事情,带着沈白衣走向了那边的产床的位置。
“沈老板您快来看看,老太婆我不顶事儿,这孩子实在是出不来,全靠您教的本事吊着命。”周老太太今年六十岁,在破四旧的时候,因为以前是经常帮人看事儿,被抓了去,瞎了只眼睛。
周老太太知道沈白衣,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有沈白衣出手,肯定没问题。
其实周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嫁来都安镇没两年,婆家一家便没了,丈夫去水田里干活儿,结果出了事儿,儿子也不久就淹死在了镇外的流江里。
婆家还剩下的亲戚都说她是丧门星,给她赶了出去,在青山里等死的周老太太被沈白衣救了一命,教了点给人看事儿的本事,后来在都安镇就这么孑然一身的活着。
当初破四旧的时候,周老太被抓,眼睛都瞎了一只也没有说出沈白衣来。
沈白衣拍了拍周老太的手,让她安心,然后走向了床榻。
一走过去,便感觉到寒气扑面而来。
李老头的媳妇儿双喜已经晕死在了床榻上,在她卷曲的双腿间,一个孩子的头露在那里,紧闭着双眼,脸色也已经青紫,脖子被卡在了那个位置。
沈白衣走过去的瞬间,那个本来双眼紧闭脸色青紫的婴儿突然睁开了双眼,冲着沈白衣咧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