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挽华眯眼看酒,“你会不知道?”
岑白连盘坐都懒得了,学着赵挽华弯膝侧半仰,侧着身子靠着案台支头,放旷形骸道:“听你这意思,看来这个事情别人都知道啊…”
“这事比较秘幸,但最起码在各国间,它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你好歹是岑唐的国君,你告诉我你不知道,骗鬼呢?”
岑白悠悠叹了一声:“外祖父守了岑唐大半辈子,如今更是将所有希望压在我身上,希望我能承扬祖业。但阿挽你也看见了,我这人吧,胸无大志,并不想做什么名留千史的君王,只想做个闲散游士,因此政事杂务上东西,我想撂则撂,能不管就不管。”
“但我起码是个君子,千方百计去查探别人的私事,这行为,不好不好…”
“尤其是关于阿挽你的,你若愿意说就给我讲讲,我绝不会从旁打听,给别人诋毁你的半分机会。”
“话说得好听,岑白,为了挣扎出淤泥,你拖我入局,这样无耻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做的?”
岑白听完变得激动起来,他立马张嘴反驳。
然而张嘴无声,只因他的话被高昂激阔众人的行酒声给盖了过了,赵挽华一句都没能听清。
她也不屑听这人狡辩。
气氛正好,酒宴行进到第三盏,宰臣重官接连敬谢天恩。
岑白急得在这乱哄哄之中又说了一遍,零星能听到几个字。
赵挽华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酒壶摇晃,面无表情地看他嘴巴变成各种形状。
另一头。
云末朝他王叔招着手,他一脸苦相,以眼神地求助:王叔快帮帮我,我喝不下了,四国八部最年轻的君主就要被果汁撑死啦!
云眷舒淡定起身,以水代酒,替他向后面敬酒的一一谢过。
宴会场面越发火热,众人觥筹迷醉间,声势渐吵。
赵挽华此时望向了高座。
云末揉肚坐下,正好瞥见赵挽华看过来。
他今天好像还没能和阿姐好好说说话。
这般想着,云末冲赵挽华眨眼,嘴里无声说了一句“谢谢阿姐”。
此一谢,谢的是赵挽华今日叫人送来的一只彩绘陶佣。
最近赵挽华一有空就在民间挖回来的那位匠人那里待着,因而绘艺见长,这才能兑现之前所承诺,作为云末的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赵挽华将云末的动作尽收眼底,仰头饮一大杯酒,勾着唇朝他无声的笑。
因喝酒之故,她唇染赤霞,衬得一张脸艳丽无双,整个人光彩耀目。
岑白被美貌冲击愣了一下,然后甩了甩头,稍许靠近赵挽华,企图吸引赵挽华的注意力:“阿挽,你有没有听我解释啊?我第一次见你,那个时候我是...哎哟!”
赵挽华肘袭完人,冷声道:“安静!离本城主远点。”
岑白捂着侧腹,脸色骤白:“阿...阿挽,你也下的了手...”
唔…痛死他了...
“国君。”就在岑白抱肚痛苦的瞬间,宋显站了起来。
窜走敬酒的人都停了下来,见这场势,纷纷知趣的回了自己位置。
云眷舒道:“大司徒,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宋显却是面朝天子:“臣前段时间听国君称呼赵城主为义姐,请问国君,是否真的已同东升城城主义结为姐弟?”
“没错,东升城主如今已是我义姐,大司徒若要反对...”
“国君误解了,老臣并非反对,而是想请国君下旨,将赵城主晋封为长公主,入宗室通牒!”
“哈?”云末掏了掏耳朵惊疑道,“大司徒,本君没听错吧?你要...为赵城主请封?”
“今日值国君生辰,老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先王先后去世得早,您也无兄弟姐妹可亲近,摄政王虽贵为您王叔,但毕竟是长辈,又须恪守君臣之礼,难免有时力有未逮。”
“一思及国君您自小形单影只,臣顿感惋伤,若是能多一个阿姊照顾陪伴您,臣自是欣慰非常。”
赵挽华看到此景,不禁轻笑了一声。
这个宋显可真能胡说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