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血恨旧仇,不共戴天!
云眷舒不愿离开风落苑,同她扯了那么一大堆有的没的,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赵挽华深吸口气,拉着江离,越走越快:“我们快一些。”
“城主,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也晚了。”
“本城主不信,恶八寂然他是什么省油的灯吗?就算是自投罗网,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人砍了。”
之后是一阵沉默的赶路。
一炷香后,终于到了广园。
园内,青叶翠竹丛生林茂,颇有几分仙家重地的清韵道骨。
六名灰袍人将寂然环在中央混战一团,剑影刀光肆乱,一时间疏叶翻飞,尘石飞扬。
往日恶八总跟着赵挽华屁股后面,显现不出他的特别,此刻一人战一群,突兀得谁都会第一眼看向他。
和尚大多慈悲无欲、身沐佛光,而恶八,自打赵挽华见他,就是常年着皂色浮屠缁衣,缁衣上点染赤非纯色曼陀罗纹路,外罩绛色袈裟,这一身仿佛要将人的贪嗔痴全部装进身体,将红尘担在肩上,一眼看上去,活脱脱一个邪僧。
寂然脸上早不见平日的嬉笑呆傻,他此刻眼中狠戾横生,手持戒刀,与对面一群对峙着。
“赵挽华来了!”
一术士弟子听见脚步声率先回头看见了赵挽华,接着是语调止不住的兴奋,“师父!我们不如...”
而带头的术士老头,年过七十,华发白胡。
他抬手阻止了徒弟,竖剑收势,站在一旁谨慎的盯着赵挽华半刻,然后才冲弟子道了一句,“别急。”
打斗暂歇。
“寂然。”赵挽华喊了他一声。
阿仪率先跑了过去,迎面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儿,见他脸上溅着血,可袈裟裹得太严实也不清楚身上受伤如何,只好关心了一句,“有没有怎样?”
见赵挽华来了,寂然收了刀,喘着气喊了一句:“城主”。
“受伤了?”赵挽华问。
“小伤。”
赵挽华眼波扫过他脸,“杀人了吗?”
寂然怒目横扫六名术士,一脸杀意,“被人抢了先,不过没关系,杀了这帮臭道士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立马就招来了对方的质问怒喝:“你胡说!寂然,明明就是你杀了我门中师弟,还不敢承认!”
“若不是你,你为何脸上带血?我师弟还冰冷的躺在房内,证据确凿岂容你瞎编胡造?!”
面对这群昔日死敌,寂然当然也没什么好话,冷笑一声:“就算是我杀的,你们又能如何?不过才死了一个弟子而已!”
“你个佛教余孽,如此狂妄!今日必叫你葬身此处,有去无回!”
“我们要为师弟复仇!”
“对,我们要为师弟复仇!”
“赵挽华,你虽贵为国君义姐,但你若助纣为虐,执意与我等为敌,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只能连你一起诛杀!”
术士们吼红了眼,与当初月辽部那一群人何其相像。
“狂妄!妄想动我恶人峰令主,本僧定要将你们的狗头挂在大慈悲寺门上!以告我师兄弟在天之灵!”话落,寂然长刀向敌,疾步如雷霆般冲了出去。
随即,寂然与那术士老头战到了一块儿,混乱中身影难辩,一阵尘飞烟寥。
江离叹了口气,“这位摄政王,真是好算计。”
一桩错漏百出的嫁祸戏码,生生被这位王爷玩出了新花样。这种小把戏,别的事情上可能不灵,可偏偏碰上的是佛道两家纠缠已久的冤孽,双方一旦见面,定会理智全丧,就算是大罗神仙来相劝,也是没用的。
“小姐,我去帮寂然!”阿仪说完,从腰间抽出软剑,也是一股脑的冲了上去。
剩下的术士,转过来头,齐齐对准了赵挽华,七嘴八舌道—
“诛杀寂然!”
“诛杀恶女赵氏!”
“诛!”
“呵!江离,站开些。”
说着,赵挽华一把将江离撇到身后,然后一鞭横扫,以她为中心,一股威凛之气荡漾开,“你们来。”
对面一帮人刚想冲上去—
“赵城主,依然不愿离去?”云眷舒的声音突然由赵挽华背后升起。
然后传来花越浓颇为幽怨的咕哝:“王爷,您弄这么大个阵仗,居然连我都瞒了过去,也太不信任我了…”
然而,还不待赵挽华说话,接着是岑白,十分着急的声音,“阿挽你有没有事?!云眷舒,你居然敢动阿挽!让他们停手!”
赵挽华转身皱眉。
云眷舒再次冷淡重复,“依旧不愿离去?”
“云眷舒,你过分了!”岑白甩开宫侍搀扶的手,急步上前欲走到赵挽华身边。
赵挽华见之,眉目间变为厉色:“站住,别过来!”
岑白抿了下嘴,如此厉喝却没能让他停下哪怕一瞬,他继续朝赵挽华迈着步子。
身上仅披了一件外衣就匆匆赶来,打斗的罡风掀得他衣袂翻飞,赵挽华分明看见那罡风从岑白面颊擦过切碎了他几根发丝。
岑白犹自未觉,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走来她的身边。
然后又是“嗖”的一下,肩处的衣绳被罡风隔断,外衣即将坠地,赵挽华蹙眉,长鞭一甩卷过岑白腰间将人拉到身边,然后一边拉紧外衣和系好衣结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开了口,语气是掩盖不住的烦躁,“岑白你是脑子勾了芡是不是?不会武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成天给本城主找麻烦,站一边去!”
“阿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