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是不打算去书房的了。
想到此,阿仪微微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按照赵挽华几日以来的吩咐,一转身去云眷舒门外守着了。
……
虽然前两日才上演了一出夺权的戏码,但这王宫也没什么改变,依旧金台玉阶,彤庭辉辉。
书房。
除了明月台继续隐身暗处坚守整座殿宇,春宇、花越浓、吴童三人早就候在了里面。
表面上看,他们四将的职权没什么变化,除了赵魔王掌权后,醒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以外。
尤其是吴童,因着赵魔王要求他们汇报的东西必须整理成书面公文汇报与她,脑袋上的头发都快被他挠没了。
这样精细的文字活儿,让他一个不通文墨的武将来干?
他总觉得是赵魔王在借机报复,毕竟那日他是第一个站出来顶嘴的!
相较而言,明月台那日同她动了手也只是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而已,到了他这里,怎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质问便成了好多天的誊抄?
简直是对他灵魂予以了深切重击,甚不公平!
最可恨的是,他没办法反抗。
“赵城主,今日...”在吴童叽叽歪歪内心倒豆般抱怨的同时,响起了春宇声音,开始了今日漫长的汇报。
四个时辰后,书房里截至尾声。
花越浓率先抱拳,道:“恭送赵城主。”
“嗯。”赵挽华答的敷衍,抬脚便朝外走,看那方向,是云眷舒所在的寝房。
她走之后,三将还在原地站着,甚至开始聊天。
此时已是酉时,夕阳西下,天地昏黄,祥云千叠瑰玮。
春宇望着天边卷云轻声叹息:也不知他家王爷每日都要见到给自己喂虫子的女人,人还好吗,可心累否?
花越浓一瞧春宇那表情,脸上依然笑眯眯,拍他肩催促道:“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赶紧回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哎,王爷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飞扬跋扈的女人。”
“诶诶,说什么呢?注意措词,别一会儿让赵城主听见了,连累于我,”花越浓说着,逐渐转为十分嫌弃的口吻,“我看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就你这狗样,人家赵城主也看不上,别想了。”
“花越浓!”
“喊我做什么?喊我做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
“你对,你哪里都对。”春宇咬牙切齿的说完,转向吴童,“你呢,去不去吃饭?”
吴童没什么表情,“你们去吃,我要回去准备明日的公文。”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花越浓推了一把春宇,“一直叽叽歪歪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他不去算了,赶紧走,今晚去天惠楼尝尝新出的山珍宴。”
春宇被花越浓推攘着错了几小步,他回头冲身后吴童皱眉道:“吴童,你这个人叛变也太快了,不过是个公文,至于这么认真?”
吴童抬眼,给了春宇一个十分凉薄的眼神,“你要想替我誊抄的话可以直说。”
“不,我不想。”春宇严肃着脸,回答得异常斩钉截铁。
“行了,散了散了,吃饭!吃饭最大!”
就在三将站在书房门口喋喋不休的功夫,赵挽华已经到了房门口,微楞。
室内,台烛红光影影绰绰,云眷舒手握书卷,半脸隐在黑暗中,另半边侧脸对着门,丰神俊秀,额洁睫纤,悠悠暖光为他清俊神容添上一抹暖意。
这一幕直钻入她心底,让赵挽华突生出一种错觉:思梧殿不是当下现实,公主府并非前尘梦境。
而是她还在赵国,当着她的摄政公主,娶了一个相爱相知的驸马。
疲于一日后,回到府里,不是深黑冰冷的空房子,而是有人点灯燃烛在等她。
等她回屋…
恰逢此时,云眷舒正好抬头,一眼便看见门外傻站着的赵挽华。
“你过来干什么?”
听见他语气十分不满,赵挽华收了表情,几步便进了屋。
心下暗嘲,这人怎么可能是在等她?
赵挽华坐去云眷舒对面,半弓着身子,双手叠放着贴桌,道:“来陪你进饭啊。我午饭都没吃,饿坏了...”
“我已经吃过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是绝食吗?”
“绝食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