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银杏树,枯枝已经寻不到落叶,无论再寒冷的风,也吹不下它的枝条,被风霜洗礼,挨过寒冬,眼看就要初春了,它在等,等初春的暖阳,让它开枝、散叶,枝头的鸟儿跳来跳去,似是在找新的嫩芽。
马车旁的人儿,垂着头,像银杏的枝条,在等待初春。
或是再一轮寒冬。
他大抵是似了吧?
那位大人会留情吗?
作为皇帝的内卫,伊芙琳非常清楚赫尔贝拉的实力,她强的恐怖,又恐怖到令人窒息,站岗的内卫时常低着头,不是他们对皇宫抱有荣耀的憧憬,而是不敢直视那对血腥的竖瞳。
没有人真正见过她的龙鳞,因为那意味着,需要同时看到她的爪与利齿。
所以,雷明顿,我的爱人,他大抵是似了吧?
我,也大抵会被清理掉吧?
皇宫不需要无用的侍卫,更不需要叛乱的侍卫,身为刀剑的自己,爱人却是银铠骑士,这或许…就是罪吧。
“伊芙琳,真的是你!”
“啊……”
她抬起头,杏色的眸子转了一圈波光粼粼,泛起片刻涟漪,双腿不住的瘫软,靠在马车上,“雷明顿,我的爱人,告诉我,这不是梦。”
“当然不是,伊芙琳,我…我,我。”雷明顿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半天才憨笑着对她说道:“我又活过来了,死亡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是吗?可…你没有受伤?”
“是心,我被击碎的心,又被陛下拼上了,这颗心……”雷明顿望向皇宫,筹志满怀,“将只为伟大的帝国皇帝而跳动。”
“你又一次找回了信仰?”
“嗯,更幸运的是,我也找回了你。”他将妻子伊芙琳拥入怀中,紧紧的,不舍松开,“帝国是我第一件瑰宝,我会为其奉献一生,你是我的翡翠,占了我一半的心。”
“嗯……”
又被他撩到全身酥软。
前往教会驻地的马车上,伊芙琳告知雷明顿,是卡尔通知了她,行动取消,所以酒局也取消了,但赫尔贝拉还是去了,她喜欢喝酒,结果一看被放了鸽子。
赫尔贝拉很生气,于是就愤怒的说她死了,当然,那头龙也有打算去杀了伊芙琳。
只不过,赫尔贝拉现在很害怕,以至于她听了卡尔的话,没有去找伊芙琳的麻烦,两人便顺利会和,但卡尔可没傻到信任伊芙琳,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
舒莱的魔法让卡尔多了双眼睛,当然还有耳朵。
树枝上的小鸟是舒莱的使魔,供卡尔驱使,他从现在开始,有监控了。
不得不感叹一句:真会撩啊,看着就是个闷葫芦,没想到这骑士居然这么骚?难怪把内卫这种天生的刽子手都骗到床上了,真行,你是真行。
小鸟悄悄落在马车上,听着马车内两人的闲话。
“我已经…不认识小殿下了。”
雷明顿突然正色,“叫陛下。”
“……”
这股醋意是怎么回事?
想起来,和他相爱到结婚这些日子里,的确一直都在吃帝国的醋,我只拿到了这男人一半的心,而帝国,可占据着他另一半的心,与整个灵魂。
伊芙琳无奈道:“唉,陛下他好像,突然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