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道光三十年,十月二十。
阮朝起兵两万五千人,由黎文徳率领,进驻谅山省。
而谅山省对面便是十大名关之一的镇南关。
阮军的动向,立刻被镇南关守将得知,将之汇报给了新太协副将谢陆恩。
谢陆恩率领亲兵,马不停蹄的赶到镇南关。
登上城楼,谢陆恩拿起千里镜看向了对面,阮军已在镇南关四里外,安营扎寨。
“协镇,这些越南人在搞什么?”镇南关守将扶着城头,一脸茫然地问道。
谢陆恩只是拿着千里镜,沉默不语。
他心里其实有一个惊人的猜测,但是这个猜测连他自己都不信。
越南人,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传令下去,严加防范,另调本镇兵马一千八百人,防御镇南关,此外将此间之事上报给知府和谷总镇。”
谷总镇指的便是广西绿营左江镇总兵谷韫灿,可是左江镇总兵的驻地在南宁。
从镇南关到南宁一来一去,最快也得要将近两天。
此时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乌云笼罩着镇南关。
谢陆恩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暴雨就要来了。”
镇南关四里外,阮军的大营内,黎文徳在中军大帐之内,背负双手看着面前的沙盘。
一位手下的将领这时站出来说道:“中丞,快下雨了,一旦下雨咱们的火炮就没用了。”
黎文徳因为这场战事,被任命为谅平巡抚,总督北伐战事。
但是他打心底里不想打这一仗,张登桂越老野心越大,他想青史留名,可是也不想想大南如何能吞下大清?
大清是开始衰落了,可是病重的大象那也是大象。
而越南就像是蚂蚁,蚂蚁想吃掉大象?实在是天方夜谭。
可是啊!阮朝上下,张登桂的威望实在是太大了,阮知方一去,更是没人能制衡得了他,就连嗣德帝也离不开这位首席辅政大臣。
奸佞误国啊!
“中丞。”看着黎文徳不说话,那名将领又忍不住开口说道。
“用兵之道,最忌心烦意乱,行军布阵,当顾天时地利,难道你们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几名将领忍不住面面相觑。
黎文徳此时又缓缓开口。
“现在已入十月,按照以往的经验,十月的雨不像三伏天那般急骤,依本院来看,一个时辰之内,这雨下不来。”
“尔等现在整顿兵马,随时听本院的军令。”
几位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得抱拳示意。
“我等谨遵中丞军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压抑的天气结合着局势,死死压在谢陆恩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现在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只能等。
直到。
“协镇大人,快看,阮军动了。”
谢陆恩被打断了思绪,连忙拿起千里镜看去,只见对面的阮军大营,密密麻麻的人影开始行动起来。
谢陆恩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越南人真的敢捋虎须?他们是疯了吗?
阮军之内,黎文徳在观看天时之后,果断下达军令。
“兵发镇南关。”
阮军第一个动起来的,是他们的炮兵。
八门红夷大炮,和四门拿破仑炮,在马拉人推之下,运到了离镇南关不足八百米的地方。
谢陆恩目眦欲裂,直到这时他终于确定了,越南人的打算。
这帮越夷,是真打算伐清。
他们是疯了吗?
“传令,将火炮子药运上来。”
谢陆恩大声喝道,这就是大清朝,哪怕是镇南关这样的边境雄关,武备依然松弛。
整个镇南关立刻炸开了锅,士卒们瞬间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