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听朱友贞语气已颇不耐烦,刘鄩却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拱手向上道:“李克用拥兵二十万驻于黄河渡口,对我大梁要塞应天郡虎视眈眈,圣上此时召回屈将军,将使应天陷入危险惊地!”
朱友贞知道这位老将军的个性,若今日不把话说明白,这倔老头必定不肯走。
原本已极不耐烦,念在刘鄩两朝老将的颜面上,朱友贞勉强陪笑道:“老将军言重了,朕数月前组建了支皇家蹴鞠队,如今已训练数月有余。
朕早听闻屈将军乃蹴鞠国手,故将他召回来与朕这支新建的蹴鞠队较量一番,等比完了这一场,朕立刻就令屈将军返回应天,。”
朱友贞说至此,一脸不以为然道:“如今正值夏涝,黄河渡口水势迅猛,想要过河绝非容易之事,再者那李克用虽鼓吹手下精兵二十万,以朕看却也未必,他若当真如此兵多将广,为何迟迟不渡河攻城?”
说完,朱友贞笑着安抚刘鄩道:“老将军一心为国,却也不可太长他人志气,反而灭了我大梁的国威啊!”
刘鄩听完这番话,还欲开口,身后的屈稼早安奈不住,向前跨一步拱手道:“圣上,那李克用佣重兵窥我边疆绝不是虚言。
之前他迟迟未敢动兵,正是因刘将军将边塞把守的固若金汤,才令他无可乘之机。圣上当日将刘将军召回时,那李克用就遣兵试探渡河,末将按老将军临行时所授的办法抵挡,对方才没有得逞,过如今圣上将末将也召回,恰给了李克用渡河的……”
屈稼的话尚未说完,朱友贞没开口,站在他身侧的大宦官赵岩却大声讹斥道:“大胆屈稼!此处乃天子朝堂,那有你区区一个中郎将说话的份!且你竟敢对圣上出言大不敬,如此刁蛮猖狂,莫不是你如今眼里只有刘将军的军令,已不将皇命当回事了?”
屈稼咋闻赵岩的这一番话,惊地脸色顿变,立刻垂首道:“圣上,末将并未此意,末将只是担心……”
“行了行了!”朱友贞不耐地摆手道:“不就召你回来陪着朕赛一场蹴鞠么?再者边疆还有那么多将士守着,又不是只你一个能挡住李克用。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休要再议!”
说话时,朱友贞已站起身,将手搭在赵岩的手臂上转而向内走时,仍忍不住低声抱怨:“每次见这些武将,总惹的出朕的头风病。”
赵岩十分小心地挽着朱友贞向内廷走,走出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眼仍立在原地拱手送驾的刘鄩和屈稼,由鼻腔里嗤出轻蔑的一声冷哼。
朱友贞行出大殿,转至通往后庭的回廊时,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朕听闻刘鄩新纳的这一房妾模样生得极美,不知传闻是不是真的。”
赵岩笑着将唇伏在朱友贞耳侧,低语道:“那娘子的模样不是极美,而是貌若天仙下界,坊间人送美名花见羞,圣上听听,连花儿见了她都羞得抬不起头来,那得美到何等地步啊!”
朱友贞听着赵岩这番话,抚摸着光滑圆润的下巴啧啧低叹:“看来这刘鄩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刘鄩同屈稼出皇城各自上了马,屈稼策缰带马向刘鄩挨近,低声道:“老将军如今身在东京,切记要防着圣上身侧的宦官赵岩。”
刘鄩微皱了下眉,转脸望向屈稼。
屈稼更压低了声音道:“末将听闻圣上对这赵岩十分信任,往日身在疆域不曾亲见,今日见此情形,朝中传闻必然不虚。末将方才听那赵岩一番话,虽是明着呵斥末将,却是语锋暗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