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贞接了美妃送入口的葡萄,唇允了允美妃的指尖,惹地美妃一阵娇笑。朱友贞则伸臂揽过柔纤无骨的腰肢,在那嫩如白藕的玉颊上亲了一口,眼睛却是始终未离开过球场上,两支球队激战正酣。
身后侍立的赵岩,指挥着几拨小太监给朱友贞打扇子换冰盆,正忙的不亦乐乎,无意中一抬头,正瞧见右侧一班被邀入宫看球的大臣席位间,左首位的刘鄩目光虽然注视着球场,却始终双眉紧皱,面色肃然,似心事重重。
赵岩皱了下眉,一双保养极好的细白胖手捧起雕花黄花梨小几上的白瓷小香炉,行至朱友贞近旁,趁着朱友贞凑过鼻子猛嗅的空档,附下身在其耳畔低语了几句。
听了赵岩的话,朱友贞也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刘鄩,看他了一眼,笑道:“刘将军,你看今日这场比赛是屈将军会赢呢,还是朕的神鞠队得胜?”
刘鄩本正在想旁的事,心思并未在眼前的比赛上,忽听朱友贞询问,立刻起身向上拱手道:“臣觉皇上的神鞠队更勇猛善战,应是神鞠队赢。”
其实此时场上屈稼带领的马队已领先了三个球,朱友贞心里正暗暗替神鞠队着急,闻听此言立刻大笑道:“借老将军吉言,若今日朕的神鞠队赢了,朕必重重赏你!”
刘鄩躬身谢了恩,重又落座,抬眼时目光正对上立在朱友贞身后的赵岩,捧着那白瓷香炉退至冰屏外,赵岩亦正巧看向他这边,与刘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赵岩的目光顿了片刻先垂下眼,光滑白皙的嘴角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只转身一瞬,便消失在屏风后面不见了。
看着赵岩消失的那架屏风,刘鄩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日在城门外,屈稼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一双浓眉不觉又皱的紧了几分。
此时的场内两支马队激战正酣,观台上的朱友贞和众大臣亦都紧张专注地观看比赛,以至于几乎忘却了头顶艳阳的喧烈。
就在比赛正焦灼之际,突然由南角门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御前侍卫,手中捧着个烫着火封印的明黄色御封,一路大喊:“黄河渡口八百里加急!黄河渡口八百里加急……”
这一声长传咋起,身侧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刘鄩却霍地先由座位上猛站起来,目光急切地追随着送报的侍卫。
而此的朱友贞正全神贯注于场内的比赛,见场地中央一匹红色骏马突然停止了逐球,登时急了,指着那马上之人大叫:“屈稼,你愣着干什么,为何不去追球?”
屈稼却似没听见梁帝的话,径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紧张地望送报的侍卫。
其实自那侍卫由南门跑进来,就已经引起了屈稼的注意,虽然比赛场上马蹄杂沓听不清他嘴里喊些什么,但他手中的那明黄御封他却认得,眼见那侍卫捧着御封一路急匆匆奔至御驾前扑身跪地,屈稼心思早已不在球场之上,策马便直奔看台而来。
此时观看台上的其余众人才注意到跪在驾前的侍卫,朱友贞终于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球场上移开,投向下方的侍卫,极不耐烦地将倚在身上的美人往旁边一推,极不悦道:“什么东西,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