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差在姓上,那就找一个姓景的放在哪个位置上,凭姚丞相的能力帮谁不是帮,为什么不帮自己的外孙子呢?这样,他的女儿就可以做皇后了。那这个景家天下,也只能说是景家天下了。真正当家的人,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那可都是姓姚的。
可恶的是这个狗皇上,干正事不行,搞小伎俩到是会得很,看着他的外甥长大了,趁他们母子生点小气,皇上竟然把他的好外甥给拐骗出了宫,还软禁在了辰王府,狗皇上这是在防范于未然?还是有所查觉?
不,不可能有所察觉,他从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臣之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当这个江山是自己家的一样去管理。
用清官,任能臣,上上下下都克以奉公。凡是当官的无一不以丞相为榜样,以是丞相的学生为荣。姚大人认为自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官员,是智慧与勤奋的结合体,才会让他得到百官的赞誉及归属。这些丞相大人自认为是他的功劳,除了他之外眼下朝中之人没有一个人能做得这么好。
作为丞相的儿子,他们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因为父亲的关系,他们在外面行走那叫一个通畅。走到那里都没有不给面子的,就算不认识他们,只要一提起他们的父亲,那马上得到的是恭敬、礼遇、还有阿谀奉承。更有会来事的人,会直接把银票塞给他们。长此以往他们兄弟习以为常,认为他们就应该这么风光,这么高高在上。
有一次,他们二兄弟应约参加同僚的宴请,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泽丰斋’,他们这一桌十人,全是六部中有实权的人物。在他们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临桌来了几位客人。分别是亲王景胜昌的儿子:景帅,及亲王景胜祥的儿子:景玉。在他们的后面,有四个近卫簇拥着的是皇上的三儿子辰王。
世子们定的包间在刑部外郎姚金宇他们所在的包间里面,世子一行须从姚金宇他们所在的房间门口走过,才可进入他们准备吃饭的房间。当世子与辰王走过姚金宇他们的房间时,坐在正对门口的人一眼看到了辰王及世子们,马上激动地喊道:“辰王,是辰王。”
他的话引得在坐的众人齐向门口看去,见有人认出了自己,辰王在门前停了一下,向众人点了点头。屋内的众人忙推开身下的椅子,就地跪下,七嘴八舌地喊:“臣等见过辰王!”
辰王看到大家下跪,只淡淡的说:“你们也在此处吃饭?不必多礼,都快起来吧,你们继续。”说完就走过去了。
辰王走过后,众人还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姚金宇和姚金林也和众人一样,跪在酒饭桌旁边,抬头时,头部正好高出桌子差不多半头,眼睛和桌子上的杯盘几乎持平,吃过的鱼刺与骨头之类的就在眼前。穿着华服的各位,膝盖下的地上,有洒落的酒水,也有星星点点的油渍。看到辰王驾到,什么也不顾就直接跪了下来,现在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一切让姚金宇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
众人站起,各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家不似刚才我说有笑的了,也不争先恐后地巴结姚氏兄弟了,变得安静了。安静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见过辰王后的欣喜,面部表情一改刚才的讨好,而是肃穆;神情不再是刚才的谄媚而是恭顺。那种象狗似的,看到自家的主子来了,哪怕刚才还在张牙舞爪、还在嘶叫狂吠,见到主人后,立刻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地臣服在地。
臣服,臣服这个概念一出现,让姚金宇心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无论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多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但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的敬仰与敬重过,这种敬仰与敬重加在一起就是臣服。
臣服这二个字,深深地剌痛了姚金宇的心,他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父亲,为什么总有那么深的怨念。即便明白了这些,他还是率先带着自己的弟弟去到辰王的房间,给辰王及世子们敬酒。敬酒时,他的表情学着别人在他面前那样的讨好,神情也如那些在他面前一样的谄媚。
可是这样自掉身价的行为没有赢得辰王一点点的垂青,姚金宇认为以他父亲的功劳地位,他们兄弟比这些世子不差什么的?辰王怎么也会让他们兄弟坐下来聊二句的。辰王及世子们坐在椅子上,别说站起来,连动都没动一下,只微微点了下头,拿起酒杯象征性的抿了一下。
辰王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并对姚金宇道:“你们回去吧,告诉那些人不要过来了,我们有正事要谈,别来打扰我们。”
姚金宇心中屈辱感更甚,怕气得发抖的手拿不住酒杯,只得做双手手捧杯状一饮而尽,忍气吞声地说:“好的,王爷,下官知道了,下官告退。”
辰王依然不苟言笑,只轻点了下头:“嗯,好。”
姚金宇感觉自己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他用有些发抖的手拉起自己的弟弟退了出去。直到他们出去,辰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这让姚金宇内心的愤怒如潮水般汹涌。
回到他们的房间,姚金宇强颜欢笑地小声道:“各位,今天在这能见到辰王,是我们大家的荣幸,辰王有正事要和世子们聊,他让我对大家说,大家吃好喝好就行,不用去给王爷敬酒了。按王爷的吩咐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吃好喝好后,我们快些结束吧,以免我们在这边喧哗,影响到王爷与世子们的交谈就不好了。”
众家纷纷点头称是,有人小声说:“好,既如此,今天就到这吧,咱们散了吧。”
众人又跟着纷纷小声说:“散了,散了。”那分诚惶诚恐,手足无措,看在姚金宇的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这些人真是无话可说了,转身带着弟弟帅先走了,走时手里依然紧握着刚才给辰王敬酒时用的酒杯,他们快步走到自己乘坐的马车前,姚金宇才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伴随着酒杯的破碎声,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