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感应之下,纪承安突然想到刚才在东边城门口时,铁骑出现时这群汉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这群汉子身上气血波动极强劲,有几人甚至入了武道之门,是外练境的好手,身上还有一股子铁骑身上才有煞气。
很显然这群汉子全部来自木家寨,而木家寨的汉子大多数都有西北从军的经历,而西北军中的大将军又出自木家寨,这些人自然见过木将军的亲军营了。
颜少卿能看出问题来,这些和亲军营打过交道的军中士卒肯定也能看出来。
“木家汉子,刚才的亲军营有问题?”纪承安对着身侧最近的一名汉子问道。
“是的,小太爷,那不是大将军的亲军营,亲军铁骑是用来破阵的重甲骑兵,刚才那群人穿的却是亲卫营龙武骑的轻甲战衣,骑的又是骠骑军的锯齿马,打的军旗又是前卫军的先锋战将旗,整个一大杂烩。”汉子小声的说道。
“那还不是重甲骑兵?”纪承安两眼一泯,不敢置信的问道。
“不是,整个莽龙卫就只有大将军的亲军营莽行骑是重甲骑兵,人数不过一千五百人,重甲骑兵出行时都一甲配二卒,要不然重甲他们都穿不上去,更何况重甲太过沉重,并不会时时刻刻穿戴在身上和战马上,要不然未战先疲。”那大汉解释道。
“还有,那些人的武道修为太差了,莽行骑的甲士皆是外练境的好手,要不然根本就承受不住冲阵时巨大的力道,我观那些人外练境的好手没有几个,放到其他军队里是难得的骁勇锐士,可放到镇边十二卫中,只能算是精兵。”
“停,不对劲。”就在这时前方的两名汉子忽然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道。
此时他们已经拐上了虬龙河边的车马道,一边是宽阔的虬龙河,一边是峭壁,在前十数丈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而他们正处于崖口边的窄路上。
“大奎、大军护住小太爷。”身旁的汉子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有煞气和杀机,小太爷小心。”汉子凝视着右前方的树林凝重的说道。
“箭。”那汉子大呵一声。
只见两名汉子挽弓搭箭,三息之间连发五箭向着树林的不同位置射了过去。
“哼……”
一共十箭,树里传来了一声闷哼声,显然有人中了箭。
“枪阵……显甲……”
听到那声闷哼后,身旁的汉子脸色一变,鼓起内力就是一声暴呵,震的四周的树林一片嘈杂的鸟鸣声。
随着汉子声音落地,只见几名汉子腰刀入鞘,解下身后的麻布包,两根四尺多长的棍出现在纪承安的眼前,那些汉子将两根棍相对一拧,一杆八尺长的步槊便出现纪承安的眼前。
这还没有完,那些汉方把身上的布衣一扯,露出了内里穿着深褐色皮甲来,并从身后扯起两块西瓜一样的帽子扣在了头上,有几名汉子甚至组装出来一面直径两尺的圆形皮盾。
不过五息,这群汉子便全成了披甲士卒。
“给小太爷披甲,刀盾上前,步槊随后,弓手压阵。”汉子有条不紊的安排为十几名汉子布阵。
这时纪承安才发现,这十九名汉子,有步槊兵六人,刀盾兵六人,弓兵四人,长刀兵三人,刚好组成一个小战阵。
特别是为首的那名汉子和身侧的两名汉子,他们手中的战刀长近五尺,刀刃和刀柄的长度相差无几,刀身宽大厚重,从形制看这种战刀完全是用来劈砍的。
“是杀手,小太爷把这个穿上。”一名汉子来到纪承安的身边打开包裹,露出了里面一套链甲,链甲的重要部位还镶嵌了硬皮甲。
“那你们呢?”看着他们把金属甲套在自己的身上,纪承安心里一悬,问道。
从他们把皮甲穿在布衣里不难看出,那身皮甲并不是硬甲,而是软皮甲,软皮甲的防护力比硬皮甲弱了不止一分。
“我们身上穿的是骑兵内甲,里内揉和了一层金属网,只要不是破甲重兵,防御刀剑的问题不大。”身旁的那汉小声解释道。
听到汉子的话纪承安的悬着的心才缓了缓,对于即将到来的厮杀还是有点紧张胆怯,这和胆子大不大完全没有关系,也和实力强不强完没有关系。
纪承安并不是没有杀过人,在武道传承之地的时候,有一个长的很怪异的天骄就曾经逼着他杀过人,美其名曰练胆,杀人的感觉说不上好与坏,只有第一次他浑浑噩噩了好长时间,后来似乎麻木了,正如那名天骄说的一样,习惯成自然后,一切都会顺手、平常。
这些年,纪承安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骨子是一个充满冒险因子,极度叛逆且冷血的人。
纪承安还没有来的及收回思绪,一道白色皮链从树林里激射而出。
“崩……”
一声爆响,阵前的三名木家汉子被震退数步。
“不好,是内气境高手,大奎发求援信号。”
为首的木家汉子不再托大,立即让守在纪承安身边的大奎发射信号。
“啸……轰……”
一道红色烟尘冲天而起,在数十丈高的空中炸出一片红云,响哨的声音尖锐刺耳,炸响的声音清脆绵长。
“杀……”
随着求援烟火的发出,树林里的杀手开始着急,四五十道身着花花绿绿的人影从树里窜了出来。
看着冲出树林那些身着花花绿绿的身影,为首的木家汉更是脸色大变,大喊道:“全队收缩,这些人是军中的探子,小心他们的手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