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我等知错了。”
“知错?知错方才还用浩然气护体?”
大原与佛国接壤,有一边陲小镇,名为观佛镇。
此时观佛镇的官道上,一步步走来一位背着小孩的老人,见此情形,镇子门口的卫兵瞳孔一缩。
老人正是靠着神行符跋涉多日的渡济,此刻见到那大原军人的卫兵打扮,本该松一口气的老人却是眉头微皱。
“几位官爷,我乃大原扬州人士。”渡济走到镇子口,谦卑的说道。
那把守的官兵却是根本不理渡济的话语,手中红缨枪往地上一顿,“口说不作数,拿通关文牒来。”
毕竟那边的佛国对于大原寻常人来说十分神秘,这些官兵在这观佛镇驻扎多年,也很少看到有人从西而来。
在大原的民间传说中,对位居西侧的佛土八国,描述为一个极其古怪的地方。传说中那里土地贫瘠荒芜,满眼都是戈壁的黄沙。
而民间传说里,最不待见的就是那些僧人。据传那里的僧人都高高在上,不事劳作,全靠百姓供奉。又说那些僧人个个都有着金刚不坏的躯体,力大无穷。
但本就贫瘠的土地有能有多少粮食?所以大原很多人都认为,那佛门僧人,要不是靠着武力,统治着一帮受着欺压的百姓。要不就是有着可怕的洗脑妖法,让人变成狂热的信徒。
所以,那两位卫兵,对于渡济提防得紧,怕他有什么古怪。
“是是是,通关文牒。”渡济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左右摸索,一会儿,渡济皱起眉头,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官爷,好像那通关文牒,丢了。”
话语间,渡济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
站在左侧的官兵见状平静的接过袋子,将眼神中的贪婪掩饰得很好,从钱袋的缝隙中看去,确认是那黄白之物后,便笑呵呵的将其揣入怀中。
渡济也笑呵呵的抬起步子,准备进入观佛镇中。那两名卫兵却是举着长枪一个交叉,挡住了渡济。
被挡住的渡济一愣,老而成精的他瞬间明白过来,这两人虽说收了钱,却是仍然不放行。
渡济有些气恼,未曾想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除了机缘巧合修行过龟息术外,只是一介凡人。
正在渡济脑中思索对策之上,空中一台舟船,急坠而下,之后在离地面几寸时停住。
那空中坠下的舟船带起风沙吹得两名卫兵脸庞生痛。收了渡济钱袋的卫兵抹了把脸,睁眼开去,见到了舟船上那名普普通通的圆脸道人。
这卫兵丝毫不敢因为那道人长相普通而有所松懈,毕竟那离地几寸的所谓“云舟”是那般醒目。自从立了道士张宝泉为国师,大原境内普通官兵也对道教修士有了一定的认知。
自己一个普通士兵,这些年来勤练之下也才三境修为,眼前有此法宝从天而降的道人,绝对不是自己能招惹的。那卫兵顿时判断清楚了眼前的局势,然后便见到了令他心惊担颤的一幕。
圆脸道人怔怔的看着那背着小孩的老人,随后双手窝于胸前,一个九十度的俯身大礼,王猛眼中有些泪光,情绪有些复杂的喊了声:“老爷!”
“老爷!这道人竟叫那老头,老爷!”两名看门士兵皆是心头一颤,一人看向同伴怀里隔着单衣有些鼓起的钱袋,腿脚发抖起来。
“嗯,王猛,多年不见,你今日能来,有心了。”看到这名道士,渡济顿时将心中的气恼和疑虑抛在脑后,放下心来。多日奔波的疲惫,弟子陷入昏迷的担忧涌入身体中,渡济感觉有些累了。
“老爷,不,大人,道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见到老人对那声“老爷”泰然处之,那看门士兵二人终于是确认自己闯下了性命攸关的大祸,身体一下子就软倒,跪在地上。
王猛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身,眼眶有些湿润。但王猛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冷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如同盯着两具尸体。
在青羊观多年来,对谁都面色和蔼,被袁书礼各种刁难也是笑嘻嘻的,不曾动怒。可以说王猛一直是周围人心中的养性大师,好好先生。
若是青羊观中的道士见到王猛这般冰冷的眼神,多半都会吓一跳,觉得王猛中邪转性了。王猛本欲抬起手掌给那跪地求饶的两人一点教训,却被渡济制止了。
渡济拿回了一人奉在头顶的钱包,叫住了王猛,颠了颠背上的弟子,“罢了,有些急事。”
王猛接过渡济背着的小孩,驼着背扶着老人站上云舟,不再理会那磕头感谢不杀之恩的两人。云舟腾空而起,越过观佛镇,深入大原国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