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启本来觉得那会儿韦靖进来之时,自己上蹿下跳的模样就够丢人了,结果此时那缺了一角的棋盘响动声传来,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有些艰难的朝着门口看去。
一个披着帽子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好像里面有一个婴儿,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县衙门口。
众人反应各不相同,那被绑起来,在地上围了一圈的陈安义等人,如先前一般,惊呼出声。
郑文启则是努力伸出僵硬的手,提起酒坛往嘴中猛灌了一口。
陈七与几位捕快,倒吸了口寒气,站起身来,隐隐形成一个半圆,将郑文启护在身后。
那女子帽子拉的较低,只能看到苍白的下颚,以及同样惨白的双唇。此时女子怀中的婴儿哇得一下哭出声,那声音竟让其他人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不过最让陈七在意的,还是女子的腹部,衣裙上一大片干涸的血迹,配合那令人失神的婴儿啼哭,荒诞的画面有些渗人。
此时女子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婴儿的屁股,这番举动也是有些效果,不一会儿,那婴儿便不在哭泣了。
虽说是坐在县衙里等死,但陈七不愿坐以待毙,拔出晃眼的长刀。
“保护好郑大人”吩咐过后,陈七迈出一步。
然而对于陈七持刀上前,那女子视而不见,惨白的嘴角一扯,似乎在讥笑着陈七的不自量力。
就在陈七双手紧握刀柄,准备拼死一击之时,那怀抱婴儿的女子邪祟,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一名地痞无赖。接着,就在众人四下张望之时,一具人体从天而降,噗嗤一声砸到地上,落在郑文启面前,正是消失的那名地痞无赖。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摔得稀碎的尸体,早该死的不能再死的地痞无赖,一点点的蠕动关节,挣扎着站了起来。
只见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一点点的抬起一只手,捂向他的嘴巴。
尸体发出了:“咯咯咯,嘻嘻嘻”的女子笑声,在县衙的每个角落响起。
“跑啊!”不知是谁带头喊出这句话,一下子让局面更加混乱起来。
那被捆成一圈的地痞们,站不起身子,挪动着屁股,挣扎着朝县衙大门的方向移动。其余几名捕快也一下子四散开来,场中只剩陈七与双腿发软的郑文启,还站在原地。
不停朝着县衙大门挪动的那帮人,倒是最有效率的,不一会儿便靠近了大门,不过苦了其中一位,被众人带着一歪,头擦在地上,又被旁边的人压过去。
郑文启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发痒,机械地转过身子,看到了飘在半空中的女子,此时女子的帽子不知道去哪了,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正是其发丝触碰到了郑文启的脖子。
那惨白的面容上,五官玲珑有致,女子微笑着张开嘴,郑文启看到她含在嘴中的一个男人手指,被猩红的舌头一顶,那根手指啪的掉在地上。
郑文启怪叫一声,转头就跑,陈七一个箭步冲过来,那女子又消失了,只剩陈七双手握刀,警惕着周围。
被捆成一串,站都很难站起来的地痞一伙人,不停努力挪动下,领头的陈安义终于够到了大门的门槛,喜出望外之际,他用力地撑了几下,带着一帮手下,翻了过去。
陈七清晰地看见,那打开的衙门,一阵无形屏障般的波动,然后陈安义劫后余生般的脸,从门外翻进来。
陈安义看着陈七一愣,接着看看四周,“鬼啊!”,五境武夫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胆寒。
不等陈安义与手下再次尝试,那女鬼出现在了陈安义面前,一手破开了其胸膛,陈安义周围的地痞瞪大了眼珠,直吓得发颤,几人奋力挪动,一阵无形屏障的波动后,这伙地痞又从门槛上翻下来。
再说回郑文启,阴差阳错之下,逃进了冯盛文所在的屋子,此时的冯盛文,不再是抬眼望着天花板的痴傻样,一脸恐惧与痛苦的抱住头。
冷汗从陈七的太阳穴淌下,陈捕头这才发现自己提刀的举动是多么可笑,不愧是让窦老都殒命的恶鬼邪祟。
那女子形态的厉鬼,从陈安义的胸膛中,抓出其活蹦乱跳的心脏,咬了一口,鲜血爆开来,溅了一地,也溅在怀中的襁褓上。
随着陈安义的尸体朝后倒下,厉鬼再向前一步,带着艳红色指甲的食指在最近几名地痞的后脖子上扫过。
鲜血一下子喷得老高,脖子破开的几人眼睛一翻,也软倒在了地上。随着这些人倒下,绳子出现了空隙,掉在地上,幸存的几人顿时在院中四散跑开,远离那沐浴在血雨中的女子。
此时场中只站着陈七一人,其余人都躲进了一个个屋子里。
陈七仍然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但那恶鬼仍是不将陈七放在眼里,这也难怪,毕竟女鬼出现之后,陈七连像样的砍出一刀,都未能做到。
此时女鬼双手放到嘴边,娇嗔的问道:“官人,你在哪儿呢?”
离陈七最近的屋中传出惨叫:“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