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次选的第二日，几乎是从清晨战到了黑夜的钟灵山山脚战场，让镜花水月前驻足围观之人过足了眼瘾。之后的战斗中，唐浩与李根生有些不相上下，最后谁也奈何不了谁，唯独两方人马的乱战中，又有无数人被刷掉。

到了第三天，还留在场中的，大原这边便只剩下了文亲王唐浩、原武堂公孙衍以及青羊观的葛盐池三人，他们都是伤痕累累，气喘吁吁。

延国这边也好不了多少，除了李根生外，便只有他的两位同伴，李玉璇、李旺福，还有魏漆芷的弟子，符光建一共四人，女剑客李玉璇，甚至佩剑已经折断。

两方人马就此休战，各自占据着台阶一脚，没人往山顶迈步，令山峰上的韩宝珠与利慧无所事事，只能打坐禅定。

因为这边一时间陷入僵局，于是镜花水月前的人群也都各自散去，直到第三天日上三竿之时，龙虎擂台前才终于聚集起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些个退出山林的延国子弟们，不少人都已经回到翰州城中，最后有几人找到了酒楼来，看着默不作声，低头饮酒的道人，大家相互看看，谁都不敢开口出言，此次云中城出来之人，除了魏道长的弟子符光建，其余人尽数落败，大家都觉得有些丢脸。

魏漆芷倒是不在意这些，相反，如今还留有登顶希望的三位李家庄年轻剑客，恰恰会证明自己的眼光，相信云中城里那位老迈的君王，之后也会更加在意自己对李家庄的提议。

所以魏道长并未与身旁这帮垂头看地得年轻人说些什么，只劝慰了他们一句：“此番落败，应当更加勤勉修行。”之后便将他们打发回驿馆了，走在人堆里的卓雨柔和石寂沉默对视一眼，如今这群人中，没能见到卓芊芊那个小贱人的身影，不知她是死在山林中，还是等待着登山时机。

想到那个身份比自己低无数倍的贱民之后，若是通过武考次选，将会获得延国君王赠予的贵族身份，卓雨柔就心惊肉跳，同时又嫉妒到咬牙切齿，不断在心中祈祷着，千万得出来个拦路虎，打断那小贱人的腿，断了其念想才好。

“还有那个管闲事的书生！”

卓雨柔心中怨念升腾，杀气毕露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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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的边缘，此时被张沉金光咒束缚住的卓芊芊挣扎不能，瞧见同样被抓住的多宝，女子焦急万分，只能尝试双手努力刨动缠住自己的金光。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张沉根本没有看这四境女武夫一眼，五指如钩般扣住婴儿灵体的脑袋，那恶魔般的笑容瞧得卓芊芊心惊不已。

道人张嘴念诀，声音低迷又诡异，随着他口诀的念出，隐约间天空都暗下几分。

莫名的，卓芊芊的挣扎与对抗越来越后继无力，女子只觉得脑袋一片昏沉，同时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起来，似乎快要睡着了。

不断挣扎的多宝亦是如此，额头的两个符文不断闪烁，同时婴儿灵体甚至于小嘴中吐出一只水箭，可惜被张沉偏偏头躲过了。

等到道人念道咒语的最后几句：“混沌已过，周天之变，不过尔尔，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在灵体般的鬼物多宝看来，似乎刹那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那般，一如自己身体中的气被抽干消散一样，婴儿灵体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眉宇之间还带着些细微的挣扎。

衍天决，算是张宝泉九境之前的压箱本领，这道神通功法，来自于那已经消失的龙虎山天师府。衍天二字，顾名思义，施展出此神通，能够隔绝掉一切天机道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其实卓芊芊并不是睡了过去，而是被剥夺了五感与心智，一如现在像是待宰羔羊般，迷茫悬空的多宝那般，额头上的莲花与旋涡，皆是一齐黯淡下去。

因为重伤之后，又被多宝的天赋神通抽干了力气的利星汉，本就在熟睡中，在衍天决的作用下，便更加没有抵抗之力了。

但无人能注意到，书生丹田中的那粒黑色粒子，不知功效与能力的洪荒修炼本源，‘阎’再次开始旋转。

张沉微微皱眉，因为并未与父亲好好学过这衍天决，他这道法还是从自己哥哥张潭那里偷师而来，所以他的衍天决功力还不如被自己吸食血肉的葛砚台才是。

但当天衍四九的道法生效后，面前的婴儿灵体便失去了行动能力，这让他不禁好奇，莫非并不是这鬼物破了衍天诀。道人皱起眉头思索着，若非鬼物，那能是什么宝物，破了这七境以内几乎无解的衍天决术法呢。

张沉处在沉思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书生，手指微颤。还是不去多想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两天武夫、书生的血肉已经让神秘师父所授功夫上了一个新台阶，眼下自己吞掉这天生神通的鬼物，壮大自己的神魂才是美事一件。

道人眼中露出贪婪，伸手朝着一动不动的多宝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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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的翻书声响动，厚卿趴在案几上，快意昂扬的翻动起凑在脸上的这部话本小说，好巧不巧，这部名叫《老君炼丹记》的话本故事中，也记载有关于大道五十的句子。

不过八九岁的孩子有些欣喜地翻了个身，双手捧住手中书卷念起来。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厚卿念念有词，之后又嘀咕道：“父亲曾经也留下过这般一样的句子，莫非这天上当真有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那位炼丹的师父真的遭遇过一只石猴妖王？”

孩童自言自语的发问很快又被他的笑语替代，“可惜这话本的作者也是一知半解。”说话间，厚卿像是大人做派那般，食指轻点自己的太阳穴。

“父亲可是留下了更为详细的记载，人遁其一，其名为‘阎’，浩瀚生灵死之意志，堕入混沌九幽，恒古不灭。”

多动的厚卿又翻身趴下，笑着说道：“还有‘阎’的功法与能力。。”忽然鼻子发痒，孩童打了个喷嚏，其自说自话也因此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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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沉掌心汇聚起一股诡异吸力，道人振振有词：“炼尽阴渣，以反纯乾，不过消魄全魂，回光以炼魂、保神、制魄，断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