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川告诉了你实验的本质吗？”

“嗯，他说了，他甚至告诉了我这个所谓的旁人就是我最爱的筱筱。他说，只要我听他的话，帮他收集一些实验所需的材料，他就会在实验成功的时候，助我将筱筱的神经功能恢复正常。”

“我在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丝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恐惧，应该是发现了你出事后，恐惧到达了巅峰，这才方便了对方的人下手。”李青分析道，“你拒绝了？”

“恐惧么？我没感知到……果然，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无法完全了解她吗？”齐斌低下头，“我同意了。”

“也是，不同意的话，他应该不会放你出来。”李青轻声道。

“是的，他封锁了我好久，直到今天，在我同意后才放我出来，不过他后面对我的存在表现得越来越不上心，一直在说什么接下来的实验已经不需要新的人类来做【实验品】了，【救赎】将不再伴随着【毁灭】一同到来。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正是由于他的不在乎，我才能在欺骗了他之后迅速逃离。”

“……”李青自然知道洛一川的意思。

当【体外伊合】成功后，他自然就没必要再煞费苦心地从意外中救活【宿主】了，说白了，先前的他是没有选择，只能使用复活的人类作为伊术这个【寄生虫】的【宿主】，待之后可以提取出来，汇聚在一个人身上。但现在，他完全可以将所有意外中的人埋葬，转而单独培育独立于人类存在的伊术，这会为他省去很多步骤，并且，伊术是死的，不像人一样具备思想。不论什么生物，只要是活的，那就存在变数。

现在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伊师已经很多了，全世界的优质人类也算不上多，这些人完全够用。再创造出新的伊师，费心竭力不说，还说不准是不是为对手培养的呢。

“我出来后先回了趟家，她的家里空无一人，我便想到应该是家人随她一同来到了京城，毕竟现在的筱筱，叔叔阿姨一定是不放心她独自求学的。然后，我去医院看了眼在ICU住院的父亲，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因为ICU里消息极为闭塞，故而他对我的失踪也不甚了解，我找了个借口安慰了他之后，便迅速来到了京城。”

“我很快找到了她，只是她的位置一直在变，一会儿在教学楼，一会儿在饭店，一会儿又来了这里，而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与她见面，故而一直在暗中跟随。”

李青忽然问道：“你们家在哪儿？”

“原先在襄国城，我爸在那里教小学，后来生病后，便去了省城石头城看病，我也是在这里和筱筱相识相知。”

李青叹了口气：“你们如果不离开就好了。”

“何出此言？”

“没事，没人能预料未来，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吧。”李青轻声道，“我带她来这里，也是为了给你们提供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只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周筱筱在这里的，我明明在人群中创造了一个分身。”

“我在洛一川的实验室待了很久，曾听到他们讨论天命人和献祭人的关系，据说，伊合的双方是在冥冥之中会产生些许联系的，在毫不相识的他们靠近时，会产生一些身体上的变化。比如心跳会有略微的加速，比如皮肤会有刺激性的感觉涌现等等，而且还会有一些潜意识上的指引，命运会让想见的双方最终见面。我也是凭借着这些，才定位到筱筱的。”

李青隐匿地回头看了眼千灵，发现后者也在看他，他急忙恢复常态，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和这件事并不相关的话：“就像喜欢上一个人时一样吗？一见钟情的感觉？”

声音中带着迷茫。

“不一样的，【指引】不会很激烈，它只是身体局部的异常，甚至不会兴奋，喜欢却是全身心的沉沦和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