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洛童神情凝重地开口。
“传丫鬟小红上堂!”
小红战战兢兢地步入大堂,双膝一曲,跪在了冰凉坚硬的青石地面上。
陆洛童直视着小红,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红,你需如实陈述昨晚离开你家夫人的情形。”
小红微微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是,大人。因近日城中两位官妇在家中遇害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昨夜亥时,我服侍夫人洗漱完毕,又为她宽衣解带。
在离开之前,我特意检查了房门,确认夫人已经拴上了门栓,这才放心离去。”
陆洛童眉头紧锁,继续追问。
“今晨,也是你最先发现你家夫人遇害的吗?”
小红紧紧地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泪光,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是的,大人。今晨,我如往常一样去唤夫人起床。
当我轻敲夫人的房门时,发现门并未完全关闭,只是虚掩着。
心中顿觉不对,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却是夫人已经遇难的惨状。”
陆洛童微微点头,眉头紧锁。
“今晨接到报案后,我亲自前往查验。房内窗户紧闭,门栓完好,并无外力破坏的痕迹。
屋内摆设一如往常,整洁有序。夫人王氏,身着寝衣,已死去多时,但令人奇怪的是,她的尸体旁竟还有一个跌落的茶杯。
深更半夜,最近又是接连发生两起案件,究竟是何人能让穿着寝衣的夫人主动开门,并为此人斟茶?”
周军冷笑一声,言语中透露出几分不屑。
“说不定,是她的私情之人,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呢?”
小红闻言,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急切与不满。
“大人,我家夫人虽然并非出身名门望族,但也是清白世家之女,自从嫁入周府,便一直守规守矩,从无半点差错。老爷,您怎能如此随意地污蔑她呢?”
陆洛童眉头一皱,再次狠狠地拍下惊堂木,喝道。
“周军,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夫人有私情,可有确凿的证据?”
周军轻蔑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这种事还需要什么凭证?真是笑话。”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你一个堂堂四品官员,难道还不明白吗?”
许相冷冷地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好歹也是朝中的四品大员,居然无凭无据就敢公然污蔑亡妻的名声?你难道不知道,我朝对于污蔑他人名誉的罪行,惩罚是何等严厉吗?”
周军脸色微变,但仍然强硬地反驳。
“你说我杀了我夫人,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就休想在这里血口喷人!”
陆洛童大喝一声。
“来人!”
一名衙役快步走上堂来,双手捧着一个包袱,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桌上。
陆洛童眼神一凝,示意衙役解开包袱。
随着包袱的层层打开,里面的物品逐一显露出来——几套首饰、一堆银钱,以及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
陆洛童的目光转向一旁候着的春桃。
“小红,你且仔细瞧瞧,这些首饰银钱,是否都是你家夫人的物件?”
小红闻言,连忙上前几步,俯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来。
“大人,这些首饰确实都是我家夫人的珍爱之物,银钱的数目也与我家夫人所藏相符,分毫不差。”
周军的目光一触及那包裹,便如触电般浑身一颤,整个人仿佛被寒风穿透,抖个不停。
陆洛童冷冷地注视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审问的意味。
“周军,自从你与你家夫人成婚以来,两人感情便一直不和,甚至到了分房而眠的地步。
然而,她并未触犯七出之条,你碍于颜面,无法直接休妻。
于是,当那两起官妇被杀案发生后,你便动了杀心,将她残忍杀害,对吗?
而这个包裹,正是在你的房间里被发现的!”
堂中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惊悚。
他们面面相觑,陆洛童再次开口,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
“上官南星!”
上官南星眼中闪过一丝了悟。
“大人,我已将包裹中的匕首与夫人身上的伤痕进行了比对。
从伤痕的宽度、深度,以及匕首刀口上的磨损痕迹来看,这把匕首与夫人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完美吻合。
无疑,它正是杀害夫人的那把凶器。”
陆洛童沉声下令。
“来人,速速比对周军右掌与王氏脸上的掌痕,看看是否吻合!”
两名衙役闻声而动,他们动作麻利地拉着周军,将其右手露出,与王氏脸上那道深紫色的掌痕进行比对。
上官南星仔细观察着掌痕与周军手掌,他眉头紧锁。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大人,经过比对,掌痕与周军右掌大小完全一致,可以确定,王氏脸上的掌痕正是出自周军之手!”
他的话音刚落,堂上便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周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衙役的束缚,但已经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