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外环的一所二层院落里,一棵樱花树败得只剩枯枝,显得异常萧索,房前屋外挂着白纱条,院里还坐着一群人在默哀,其间一位夫人神情犹为落寞。
这里正是早濑家的神社。
两位特派员向接待人说明身份和来意,接待人进门低声对那位夫人言语了几句。
只见那位夫人缓缓起身,向二人走来。
“早濑敏惠小姐,请原谅我们的唐突,由纪子小姐的事我们感到非常遗憾,节哀。”陈暮秋一脸歉意地看着那位夫人,他知道自己的突然到来可能会让对方感到不适,但他也明白这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位夫人正是早濑由纪子的妈妈,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痛和哀伤。
“谢谢,你们不用感到遗憾,我只希望能找到杀死小女的凶手,她才十七岁,就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真的太残忍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然而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坚定与坚毅。
“好的,早濑敏惠小姐。我们这次来是希望知道,来参加葬礼的是否有邀请名单之外的人。”矶部回应了那位母亲的诉求,并向她解释道:“因为这可能有助于我们找出潜在的嫌疑人。”
早濑敏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警方的工作需要。她擦了擦眼泪,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回答说:“自从新闻播出后,有许多远道而来的陌生人来吊唁小女。所以葬礼并没有按照葬礼名单严格进行,很多人都是之后添上的。”
说完这句话,早濑敏惠又看了一眼院内,准确来说是院内立起的早濑由纪子的遗照。照片中的女孩笑得灿烂如花,仿佛还活着一般。
矶部继续问道:“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者行为引起您的注意呢?”
早濑敏惠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有两个在名单之外的人是在葬礼第一天来吊唁的,当时关于由纪子被杀害的新闻还没有播出。”
“有留下姓名吗?”
“有的。”早濑敏惠从里屋拿出参加葬礼的名单,指着上面的两个名字。
[安永诗织]
[樽宫岚]
“安永诗织小姐自称是代表警视厅厅长过来慰问的,但是现在想想,她是一个人前来,很低调,不像是...警察来慰问。”
矶部明白她的意思,地方警视厅面子功夫做的很好,像慰问受害者家属这种事一定会请媒体大肆宣扬。
“至于樽宫岚,他是由纪子的同学,只是那天他看起来很紧张,让我印象深刻。”
“感谢你的配合,敏惠小姐,我们一定尽力查出真凶,如果之后还有什么线索请务必联系我们。”说完,陈暮秋递过去一张名片。
矶部和陈暮秋很快离开了,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前往樽宫岚的家里拜访。
早濑敏惠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然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院子里。
“伯母。“就在她准备回到吊唁会的主位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那个站在早濑家大门外的男人身上。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早濑敏惠不认识这个男人,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陈默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我是早濑由纪子的同学,听说了由纪子发生的事,感到非常遗憾,我想为她上香。”
早濑敏惠打量着陈默,缓缓点了点头,往旁边让出半步。
陈默在葬礼簿上写上名字和住址,随后为早濑由纪子上了炷香。
“你是陈默?”早濑敏惠突然朝陈默问道,语气里带有一丝惊讶,似乎听说过他。
“是的。”陈默点点头。
“我知道你,由纪子常说起过你,她说,你是学校里唯一的绅士。”早濑敏惠支起一个苦涩的笑。
陈默有些脸红,他没想到由纪子居然和家人提到过自己,明明交集并不深...想要回应些什么,但是又想不到该说什么好。
感觉沉默好不礼貌啊...
“你果然和由纪子说的一样害羞。”早濑敏惠再次开口道。她显然是知道陈默的特殊情况的,并没有误会陈默是个无礼的人。
听到这话陈默慌忙道了声歉。
早濑敏惠收起葬礼簿,陈默看着葬礼簿若有所思,突然眼眸微动。
“伯母,冒昧的问一句,除了我之外,还有葬礼簿名单之外的人参加葬礼吗?”
早濑敏惠有些愣神,看到陈默眼中坚毅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一切。
“你是想要调查由纪子的案件吗?”
陈默没想到早濑敏惠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他没有回答,只是略带疑惑的看向早濑敏惠。一阵清风吹过,把院子里的纸钱卷到天上消失不见,就像那天在火葬场由纪子的尸体化为灰烟弥散于青天。
“唉~因为警察刚刚提出了同样的要求,所以才马上反应过来。”早濑敏惠缓缓说道,她不想把陈默牵扯进来,声音有些严厉,“我不能告诉你名单,由纪子是被凶恶的杀人犯杀死的,这种事交给警察就好了,不能让你一个学生身犯险境。”
陈默点点头,问询无果,他转身离开。
虽然没得到答案,起码方向对了,警察确实通过葬礼簿得到了线索,凶手很可能参加了葬礼...
真是...嚣张啊!
现在在陈默看来,中村翔太肯定不是凶手,他根本没有理由和能力实施这种案件,避开了所有的路段摄像头,特意挑选在午夜至凌晨这段人少的时间,甚至尸体和凶器上都没有留下指纹。否则警察早就找到了真凶。
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凶手,他真的是...剪刀男?而且是一个会参加受害者葬礼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