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因为其它,实在是皇帝的东厂、锦衣卫太厉害,特别是牵涉到朝中重臣的案子,这些鹰犬就像是苍蝇嗅到屎一样,迅速的就能将这事情理清、并呈到御前。
特别是这位道君皇帝,别看他痴迷修玄炼丹,实际上他对权欲也是很强的,而且极善于帝王心术,能将朝臣玩得那可说是炉火纯青了。
当然,玩弄帝王权术归玩弄帝王权术,治理得好国家那是另一个层面。
“呵,你倒是对朕实诚。”景隆皇帝嗤一声,坐在了御座之上,俯看着自己的这位户部大司农,自己的财政管家,别的不说,这秦业当上户部尚书后,理财能力倒也不错,很是为他搞了不少钱。
“有你这封信,朕也不会太过责罚你。”他从袖中扯出一张信纸来。
当即有一位内宦走过来,接住,又走几步将这信交给了在跪着的秦业。
秦业拿到信,先就是悚然一惊,那厂卫真是无孔不入啊,这封信正是他给自己的那不成器已横死的长子写的劝他收手的信。
有这封信在,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秦业看罢以后,旋再次朝着景隆帝俯身拜下,口中带着感激地颤音道:“谢...谢陛下,陛下如天之恩!”说完后,呜呜哭泣起来。
“但是!”景隆帝又道,秦业的哭泣声便立时缓缓止住,皇帝便说道:“但也不能就太轻饶了你。”
说到这里,他嘴角掀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声音却是严肃又带着森然:“那个你那儿子,想要杀死的那个人,叫个什么名字,嗯,总之他是王冠荆的高足,朕得给王冠荆一个交代。”
“毕竟他过完年节就要来朕的内阁担任次辅,是朕倚重的,所以你,嗯,就罚你半年的俸禄,三个月的在家闭门思过,期间你户部的差事,悉由左右侍郎代理。”
听得景隆帝是这么个惩罚,这惩罚于秦业来说,也是没伤筋动骨,起码官位还在,至于那甚么半年的俸禄,官都做到这种品级了,谁还靠俸禄过活啊。
当即秦业带着颤抖的哭声,再俯拜下来,口中道:“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
当燕京的消息传到了卫辉府新乡县,已经从“灭门案”当天过去了五天,不过现在卫辉知府和郡司的长官以及郡镇守太监还都在新乡县里。
这几天知府衙门会同郡司衙门以及一定要来旁听的镇守太监一并审理这个案件。
不过是三天前正式结案,审理很快,新乡知县李博元当天审理的时候就被拿下了。
有梁霄的供词在,还有即将上任内阁次辅的王冠荆的作保,当下在堂上就问了当天夜里的刀弓营的校尉和清河镇的巡检司巡检,立时就从他们口中问出来,他们当夜接到消息,就想要率手下前往梁家,可奈何知县大人莅临,直接将他们都按下,清河镇的巡检司也是知县大人派亲信师爷传的手令。
于是就在堂上,当即又问李博元,现任的新乡知县李博元见事情已败露,当即也就供认不讳了,只不过他只承认是畏惧于户部尚书秦业的长子秦可钟,才会这样做,他咬牙没有把秦业供出来。
因为他知道,不供出来,或许秦业还能对他家小有所照拂,若是供出来,秦业被拉下水前,自己一定死得很惨,包括自己家小。
三天前审理完了此案,郡司长官、郡镇守太监韩广和卫辉知府都没有离开新乡县,因为这事太大,审完后就将审理的卷宗上达刑部及吏部,还有司礼监。
其实要是普通的杀人、灭门案,最多惊动得郡宣抚使司和按察使司,是不会牵动提督府,毕竟提督府是管一郡之军备的,于民政和刑讼无关。
但一下牵扯到正二品大员户部尚书,于是提督府提督也只好出面陪二司一块了。
因为提督府的提督、以及宣抚使、按察使都是正三品的官,面对牵连到正二品,整个郡高层必须同时行动,才会显得于这事重视。
至于郡镇守太监,他属于可来可不来,毕竟他主要是代表宫里的意志,但是他要来,也没人能拦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