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跑出茶楼,而是躲在自认为安全的角落看着这场戏。其中便有林玄儿和徐天佑——徐天佑想跑出酒楼的,被林玄儿拉住了。
两人的剑法精妙绝伦,出手快准狠,四周物件也被剑气所累,毁的毁碎的碎。
徐天佑忖道:“虽然他们的长相不如话本里的,但是那身武功确实是实打实强。”
林玄儿端着一盘瓜子磕着,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对决的西风吹风和叶群城,问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西门吹风使出幻影流云,只见那柄剑似乎自带光芒,那光芒寒如冰,亮如日。
叶群城大喝道:“来得好!”说罢便使出孤灵剑诀对之,只见他的剑仿若在空中幻化成了16柄一般,如雨滴一样攻向西风吹风。
打斗着实太精彩,在场都有人来拍手叫好给赏钱了。说书老头自己也在比划着,想着怎么把这场打斗写成话本,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只有茶楼老板不同。他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磕头道:“两位大侠,两位爹,别打啦别打啦!”
正战酣处,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官爷来了。
西门吹风和叶群城纷纷停了手。
西门吹风冷冷道:“今天算你运气好。”话罢,便纵身跃起从二楼窗户跑了。
叶群城狠狠道:“若再过三招你必输!这一战,我叶群城胜!”话罢,他嘱咐说书老头一定要把这件事写成话本讲出去,特别是自己最后说的那段话一定要写上去。见那说书老头点头答应后,也是纵身从二楼窗户逃跑了。
官爷进了茶楼,带头的是一个年轻捕快。
茶楼老板哭诉道:“刘捕快,你可得为小人做主啊!我这店,毁啦!”话罢,竟如死了丈夫的娘们一样大哭起来。
刘捕快忖道:“这西门吹风和叶群城可是剑神,又穷的不行。要抓他们来赔钱怕是行不通。”
刘捕快盘算着,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见他不怒自威环视一圈,问道:“在座的可有那两贼人的同行之人?”
众人一片沉默。突然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指着林玄儿和徐天佑道:“他们是西门吹风的朋友。”
林玄儿道:“我可想当西门吹风的朋友了,可惜我们素不相识。”
汉子道:“胡说,我刚就坐你们后桌,我看到你们三个交谈甚欢。”
林玄儿道:“你别张口胡说!我只是认出了他上前搭了两句话。”
那收打赏的小童道:“我记起来了,我收赏钱的时候你们三个就是坐一桌,钱还是你给的。”
又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似乎突然醒悟了般说道:“啊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你还和西门吹风讨论嫁妆的事情。”
另一老叟道:“小姑娘,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只是毁了些茶楼的桌椅你便不认你相公,真是让人心寒呐。”
——毁了些桌椅?是一楼摆在正堂的所有桌椅全毁了好不好?
林玄儿惊慌道:“老婆婆你别乱说啊!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可别污了我名声。造口业是要下地狱的。”
老叟听罢作势大哭起来:“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呀,老身就说了一句公道话便咒老身下地狱。苍天呐!”
场面愈发不可收拾,他们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直到一句:“看她样子应该有身孕了。”徐天佑再也忍不住大吼道:“别吵啦!”
众人被这惊雷般的喊声震住了,也就一阵风吹过的时间,在场人又讨论起来了。
“哟,还是三角恋。”
徐天佑道:“西门吹风可是当今剑神,我们两个乞丐怎么可能有机会与他相交。”他忘了他们两人刚换了一身行头。
众人听罢,打量着他,倏地哄堂大笑起来。
“哪有乞丐穿丝绸衫的?这要是乞丐,那我穿粗麻衣算什么?”
“哈哈哈,对呀,我这粗麻衣还打了补丁。”
“你们谁有我穷?我这粗麻衣还是昨晚偷别人的!”
……
“带走。”刘捕快看向那嘴快的笨贼,冷冷道。
刘捕快其实已经知道这两人不是西门吹风的朋友,西门吹风到哪都是独来独往,跟谁都聊不到一块,除了手里那柄剑,只剩叶群城追着他不放。
但案子要结吧?
但得给茶楼老板一个交代吧?
“刚冒名顶功……哦,不,刚自己抓完刀疤男名声大噪,可不能让名声折在这种事情上。”刘捕快忖道。他却不知正主就在眼前。
刘捕快严肃道:“法外有情,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毕竟砸店的是他们俩,你们只是西门吹风的朋友。”
林玄儿道:“对……呸呸呸,对什么对?我们真没关系。”
刘捕快假装听不见,自顾自道:“摊上这样的朋友也算你们倒霉,这样,你们兜里有多少钱,全赔给老板,这事就算结了。”
要去和别人澄清莫须有的事情估计是这世上最难的事。林玄儿和徐天佑实在百口莫辩,只能自认倒霉将钱全赔了出去。
——毕竟镣铐都戴在徐天佑手上了,再不认罪真得去衙门坐坐了。
徐天佑不想去衙门坐,林玄儿也不想徐天佑去衙门坐。
徐天佑进茶楼前还在恼这么多钱不知该怎么用,现在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