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无法躲避,却听嗖嗖两声,两颗石子从门口处直直冲向徐天佑和林玄儿。
“叮,叮”,两枚银针应声落地。
众人皆是一惊,一时停下了彼此厮杀看向了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布衣壮汉。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壮汉拔出背上的大刀劈向老妇人。
壮汉虽使刀,但身法轻灵,刀法狠辣且快如风,每一刀都不留余力要夺了老妇人的性命。
老头要去支援老妇人,却被眼前的徐天佑和林玄儿挡住了去路。
随着壮汉的加入,战局竟成了一边倒的局势,转眼间老妇人和老头便落了下风。
徐天佑的匕首架在了老头的脖子上,林玄儿的右手刺也顶在了老头的心口处。
壮汉那边可没留余地,直接一刀抹了老妇人的脖子。
老头见状大惊道:“老太婆!”
徐天佑和林玄儿也被眼前一幕惊住了,他们是第一次见人被杀死在自己眼前。以往林玄儿只在天音阁与同门对练,外出也没遇到过厮杀场面。而徐天佑只要看到别人打斗便躲得远远的不去凑热闹。
徐天佑和林玄儿的愣神间,老头双目圆瞪冲向了壮汉要为老妇人报仇。
老头疯也似的进攻着壮汉,却全然没了任何章法。
壮汉挡住老头的疯狂连攻,假意转身撤退,就在后退到第五步时倏地回身刺向老头胸口。
一阵刺痛让老头停下任何动作,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贯穿了自己胸口的冰冷大刀,嘴角缓缓流出鲜红血液。
壮汉面无表情将刀抽出,甩了甩刀上的鲜血便还刀入鞘。
刀从老头身上抽出时,老头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了地上。壮汉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径直走向了徐天佑和林玄儿。
壮汉走到徐天佑和林玄儿面前,似已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打斗,也全然忘记了刀上还留着两条命的鲜血。他露出爽朗笑容,抱拳自报家门道:“在下赵天恒。”
虽说壮汉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但是刚才他下手狠辣不留余地,杀人后连眼都不眨的气势给徐天佑和林玄儿带来了不小的震撼。两人还未从刚才那一幕缓过来,一时竟忘记了回话。
赵天恒见他们不回话,双眼却一直盯着老头和老妇人的尸体,又见他们一身昂贵行头,问道:“莫非两位是哪家的少爷小姐,第一次见江湖的厮斗?”
徐天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第一次见人死在我面前。”
林玄儿道:“你下手怎地不留余地?”
赵天恒却愣住了,怎么自己救了他们反而似乎还被对方埋怨起来了?
赵天恒道:“江湖厮斗本就是你死我活,而且他们可是不知道谋害了多少人性命的贼匪,留他们俩的命不知道得葬送多少夜间赶路的无辜人的性命。倘若刚才赢的是他们,我们现在便是冷冰冰的尸体了。”
徐天佑拱手道:“是我们胆小短见了,在下徐天佑。”
林玄儿也拱手道:“在下林玄儿。”这一次她却没有报出天音阁的名号。
赵天恒道:“见你们行头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怎么不带侍卫仆从?还落得晚上被迫留宿荒野古庙。”
林玄儿道:“我们是来闯江湖的。”
赵天恒似乎听到了什么惊天奇闻,瞪圆了双眼打量着徐天佑和林玄儿,笑道:“闯荡江湖可不是你们这些少爷小姐该做的,这也不是好玩的游戏,江湖上处处都是危机。”
赵天恒似是口渴了,拿起挂在腰间的葫芦,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接着道:“你们莫说连人都不敢杀,就连看杀人都心绪不定,怎么闯荡江湖?当今世道不太平,还是早些回府里待着吧!”
林玄儿突然挺起胸脯,不服气道:“谁说……谁说我们不敢杀人的,我……我一个月得杀一个,不,得杀十个人。”
赵天恒笑道:“你这小妮子嘴还挺硬,刚才我在外面看你们打斗看了许久,你们俩的武功明明在这老头和妇人之上,却处处留手生怕伤了别人性命才落入困局。善良是好事,但行走江湖过度的善良只会害了自己性命。”
徐天佑道:“受教了。”
林玄儿道:“我们只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天恒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对贼匪可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这种人你们也饶?”说罢,他踢翻了那个锅炉,锅炉里赫然出现一个被煮烂的只剩白骨的人手。
林玄儿见状,胃里翻江倒海。
赵天恒道:“况且得饶人处且饶人前面还有一句话,叫我于天下全无敌。你们武功境界有这么高么?若你们葬于这两人之手,下锅汤便是用你们的肉煮的。”
徐天佑和林玄儿不再说话,只觉心里一冷。
赵天恒摆摆手道:“江湖的险恶哪是你们这种住在高楼里的人能懂的,还是早些回去乖乖陪在父母身边吧。”
徐天佑道:“我并不是哪家的公子,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乞丐。”
林玄儿道:“我可是天音阁林惊涛之女,生来就是要当大侠的。”
赵天恒看了看徐天佑,又看了看林玄儿,笑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乞丐,一个江湖第一大门派的大小姐,你们竟然能走到一起也属实是怪事一桩。”
林玄儿道:“英雄不问出处,我们两个以后一定会成为名满江湖的雌雄双侠!”
赵天恒拔出大刀,刀上依旧残留着鲜血。
林玄儿见到刀上的鲜血,又想起了刚才的惨状,心里不禁渗的慌,不知觉间后退一步躲在了徐天佑身后。
赵天恒哈哈大笑,将刀收回鞘中,找了个角落躺下闭眼便要睡觉。
林玄儿拉着徐天佑也寻了个角落坐下。
林玄儿小声嘟囔道:“这人刚才吓唬我。”
徐天佑叹息道:“这人刚才救了我们。”
林玄儿拍了徐天佑的背一下,脸上写满了委屈。
徐天佑见状不知林玄儿为何闹委屈,刚想开口询问。林玄儿却是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徐天佑挠挠头忖道:“女子的心思果真是全天底下最难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