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战派心中有盘算,主和派心中也有顾虑。
严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满堂文武,揉了揉额头道:“有事说事,无事退朝。”
韩忠道:“臣以为辽国突然退兵多半是内部出现了矛盾,理应趁现在立马反攻,至少夺回朔州。”
严帝未说话。
一名为于江峰的大臣反驳道:“辽国退兵到底是何缘由我们现在尚且不知,若突然退兵只是他们的计谋,我们草率出兵不就中计了?”
这于江峰官居三品,理应穿红色官袍,却依旧穿着蓝色官袍。
主和派吴边站出来道:“臣认为现在应该与辽国谈和,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们可以趁这个时机歼灭国内叛军流寇。”
于江峰道:“我们玄朝将士又不比辽国弱,为何要谈和?”
韩忠开口道:“我说打你要反对,吴边说求和你也反对。你是怎么想的?”
于江峰道:“当然是打,但不是这样草率出兵。”
韩忠道:“兵贵神速,若不现在出兵,等辽国解决内乱养精蓄锐后再出兵?”
于江峰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辽国内乱了?”
韩忠道:“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退兵?”
严帝闭上了眼睛,如果耳朵能闭上,他甚至想闭上耳朵。
于江峰道:“如果其中有诈呢?”
韩忠道:“辽军聚集二十万兵马驻扎在寰州西部二十里地之外,粮仓都已搭建好。也在云州和应州的救援必经之路上安置了兵马。这明显是做好了围死寰州的准备。已做好万全准备攻城的情况下突然退兵,除了国内出了矛盾我实在想不明白还有什么理由。”
韩忠又道:“莫非他们辽帝老糊涂了?只是让这二十万兵马来这逛一逛看看我玄朝风景?”
于江峰道:“但并没有军报表明他们内乱,难道韩大人打仗靠的是猜测?”
韩忠道:“你个于老头,那你说怎么打!”
于江峰道:“应当先开启弃用的马场加大对战马的投入,对内叛军流寇实行招安政策,这样不仅减少内耗损失,还能扩充军队。若在此间辽国再来犯,让寰州守将司马璐下令坚壁清野,守城不出。”
韩忠笑道:“缩头乌龟打法。于老头,你说说按你这种打法我们得缩多久?”
于江峰道:“五年。只需养精蓄锐五年,我们不但能夺回朔州,还能反攻辽国。”
严帝突然开口道:“于爱卿,你私下跟应无疾交往很密切么?”
于江峰道:“自他去湖南当安抚使后便没有再见过。”
严帝又问:“有没有书信往来?”
于江峰道:“各自为朝廷忙碌,并没有时间互通书信。”
韩忠道:“皇上,臣以为现在反攻就是最好时机,时机一旦错过便不再有了。还望皇上速速定夺。”
严帝叹了口气,道:“还有其它事情要参奏么?”
朝堂上一片沉默。
严帝缓缓站起身来,威严的目光扫过殿堂,沉稳的声音在朝堂上回响:“诸位爱卿,若无其他要事,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
言毕,皇帝准备转身离开,朝服的龙袍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韩忠双膝跪地,声音中带着迫切和诚恳:“微臣韩忠,恳请陛下三思!辽国内乱,此乃天赐良机。纵使养兵千日,也难敌此刻出兵之利,望陛下明鉴,准奏出兵,以保我朝江山社稷。”
严帝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的目光转而投向跪在地上的韩忠,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韩卿家,朕知你忠心耿耿,所言亦非无理。然辽国内乱,情势未明,轻率出兵,恐非上策。”严帝的声音平和而有力,回荡在朝堂之上。
韩忠的额头轻轻触地道:“陛下圣明,微臣虑事不周。但辽国若平定内乱,必将重新成为我朝之患。恳请陛下,至少加强边防,以防不测。”
严帝道:“此事朕已有打算,退朝。”
韩忠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明白严帝的心思。
主和派也越来越琢磨不透严帝是要打,还是要和。
于江峰更不明白,为何严帝会问自己有没有跟应无疾通过书信。
“圣心难料呀!”
朝上众臣无不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