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你已经做了我们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事了。”

做了什么？既没抓住那个人渣，又没能保护好百姓，甚至还让无辜之人搭上一条命……

“你看，你才十七岁，是我们当中年纪最轻的，你要向前看!”

十七？他也才十九啊……

“你……还好吧？”

“我很好。”他低垂着头，喃喃自语，“很好——”他突然扬起头，脸上纵横阑干，一把掀开被子扯掉吊针往病房外冲，“好你大爷!”

战友们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了他，一边叫人一边把他往床上按。他身上旧伤未愈，无法冲出包围，发出一声声凄厉悲愤的哀嚎。

护士与医生都来了。一针打下去，他被迫合上了眼。

又是那场激战，又是那场雪，又是那个拉住自己的少年。

只是这次，他看清了他的脸。

醒来后，照旧是许多人围在病房外。国际国内的都来了，陌生的熟悉的也来了，这场跨境追捕就这么仓促的落下了帷幕。

他变得颓靡不振，却再也没哭过。

一日，战友又来探望他，他正望着开春融化的雪愣神。

战友习惯性问着他的情况，却发现他的眼神不再带着快浓郁成实体的自责与仇恨，反而带着一种陌生的空洞和茫然。

他转过头，慢慢地问:“阿杰，我今天怎么没出操啊？”

战友心里一咯噔。

心理医生来了。

指导员来了。

奇怪……他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们，想起来敬礼，却又被下令待在床上。

他静静地听着，曾经桀骜不驯的刺头此时竟有了低眉顺眼的错觉。

原来……我受伤了，与歹徒搏斗受伤了。可是，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心中莫名燃着一团火，训练起来比谁都配合，也比谁都拼命，原本预估的半年的康复训练竟是不到三个月就完成了。

他的身体素质和性格都恢复了从前，又成了爽朗飞扬的样子。只是他没注意，那个爱逞英雄、思想叛逆的他不知从何时起就消失了。

只是就因为这么点小伤被调离，还是有点可惜。他扶着行李箱，凝视着眼前的营地，驻足，敬礼。

不过没关系，军人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不管到哪个岗位都要全力以赴!他如此想着，又变得动力满满。

这是一个新任务，新长官安排给他的任务。长官对他笑笑:“你对犯罪分子的气息很敏感，对么？”

“报告长官，是。”

不止是犯罪分子，武功高手也行，他能察觉到他们身上不同的……嗯，就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大概是……气场？

但现在的年轻一辈能看得上眼的还是太少了，军区大比武也就那么一两个，还故意输给对方，呸!他心里默默唾弃着那两个受贿打假战的软骨头。去过少林寺，也没几个能行的……听说有武林世家，不知何时能一较高下？唉，算了，军方本就不属于江湖……

“那好，我布置给你个任务。”长官眼神深邃，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渐渐发起了愣，不自觉就把目光投到了刻着长官名字的水杯上，字能隐约看到一半，补全的话大概是个“张”字……

长官说的话他不知是记下了还是没记下，大抵是记下了吧？对，记下了，不就是担任市高官外围的保护和人员筛选工作吗？哦对了，好像还说谁大概不会怎样来着……不太清楚，但好像不是什么要紧事。

这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