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钟寻用力拍拍脸，转身拐进一条羊肠小道。

天救自救者。

她不信天，但她信自己。

穿过石板小路，进入松林，钟寻便不再往前。

无涧山危险难测，她不想贸然涉险。

所幸眼下要找的不是什么稀罕药，不会花太多时间和精力。

很快，她在灌木丛里找到几株千针草。

这不仅是味止血良药，还具有抗菌作用，用来治疗剑伤恰好不过。

简单处理过药草，包扎好伤口，确认暂时不会危及生命，钟寻便沿原路折回。

山风微凉。

三清道场已空无一人。

通往山顶的登天石阶却并未关闭。

钟寻这次没有犹豫，甩开臂膀，卯足一股劲地往上爬。

炎阳烈日下，消瘦单薄的背影，透着股坚毅。

她行动虽缓，目光却始终坚定不移地盯着顶峰。

山风卷起热浪打在身上，灼人心肺。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钟寻像只小蜗牛，爬呀爬……

吭哧吭哧，五百阶。

呼哧呼哧，一千阶。

然越往上，空气越稀薄，每吸口气，胸腔都犹如斧凿刀劈，灼痛难忍。

强烈的晕眩感冲上天灵盖，钟寻感觉自己的头要炸了，心脏砰砰直跳。

她毫不怀疑只要张开嘴，这颗心就会跳出来。

现场表演一段独舞。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也不敢停。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山路亦没有尽头。

钟寻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又爬了多远。

日暮西斜，在钟声响起之际，她爬上最后一级阶梯，像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形象全无。

耳边传来少年们的抱怨和哀嚎，众人早已没了在山脚下的意气风发，各个累得像狗一样，喘气如牛。

钟寻歇够了，拖着酸软无比的身体爬起来。

风从长阶尽头处吹来，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回身俯瞰那一万三千六百多阶石梯，只见浩瀚烟云翻涌其上，倦鸟归啼，群山隐入雾海。

垂首看向腹间还带着红的伤口，她不由对这具纤瘦的躯体佩服起来。

钟寻嘴里呼出一股细长的浊气，轻轻吟起，“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不外如是。”

语音弱下，方迈开步子朝崇清殿内走去。

经过那些没病没伤，却还累得躺在地上的同行者时，她踩着轻快的脚步，像个胜利者一样跨了过去。

……

“骨龄十七，无灵根，下一个。”

“骨龄九，无灵根，下一个。”

穿云裂石般的声音冲出殿宇，响彻整片山峦。

有人忍不住叹气。

“没有灵根，意味着和仙道无缘，注定只能当个凡人。”

“灵根是通往仙路之钥，品质优劣更是决定了修炼速度和修为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