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烟锅子叼在嘴里,两只手拿起洋火盒,推开里面再有那么三四根洋火了。他用手掐出一根来,在那已经揉的没什么沙了的面上用力一滑,啪,断了。气的他把手里断的这节狠狠的一扔,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又弯腰把断掉的带头那段从地上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重新拿了一根在那盒子上滑了一下,没着,又快速度滑了两下,随着一股细小的青烟冒起,洋火头头上腾的跳出一团火,他右手掐着洋火把把,左手赶紧半握着护住刚燃起的洋火头头,生怕一个不小心火被吹灭了似的。等稍微着旺了点,他把火靠近了烟锅并用嘴缓缓的吸了两口,随着吸力,火也从洋火上被引进了烟锅里,里面的烟丝也被引燃了。曹根旺用力的咂了一口,烟锅里也亮了一下,烟气就像旱地里的流水一样在他的肺里扩散开来,接着又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两股青烟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呼吸之间,烟气已经完成了一次循环消散在了空气中。他的脸上也略略的显示出一丝满足。
“老贼,你坐这弄啥哩?”城门洞里走出来一个身材发福的老头,个子不是很高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很足,身上穿着一件略微泛旧的白色坎肩,虽然旧了些但洗的干干净净的,那圆鼓鼓的肚子把扣子之间撑开一条缝,可以看见里面白白胖胖的肉一颤一颤的。裤子是一条麻布的短裤,也是干干净净的,一手拿着一把蒲扇,一手捏着烟锅子,看起来特别的神气。
“唉,早起到麦地说是把那草锄一锄,这才么弄几哈我看这天哈切,就又回来咧”曹根旺咂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
“看这就是哈切,亏当你回来咧,要不然这雷阵雨一哈把你老怂淋日塌咧!”曹满堂略带戏谑的和曹根旺聊着。
“赶紧要哈些哩,地的麦都快旱死了,我淋上我都高兴”曹根旺拍了拍裤腿上的土说。
“对,你坐着,我到前头转一哈。”曹满堂一边说着,一边摇着蒲扇,咂了一口烟,慢悠悠的往前走去。走了三五步又扭过头来冲坐在石头上的曹根旺说:“老贼,你歇一歇起来回去到我驴棚底哈把驴拉到涝子饮一哈,再让滚一哈。”
“哦”曹根旺轻声的应了一下,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嗯,你放谨慎些,操心哈开咯”曹满堂说完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