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虽然看着文质彬彬了些,干事却很果断。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领着四个工人拉着材料来了钱不少家。
钱不少连忙拿出头一天晚上准备好的成箱的饮料,还有两条芙蓉王烟塞给郭磊,让他给大家分发。
她不懂烟,但是昨天她看见郭磊抽的就是这个牌子,回来直接就买了两条。
随后她搬出了一张旧旧的但是擦得很干净的书桌,放在院门外的小路上,家里姥爷自己做的那种粗苯的大板凳不适合搬来搬去,她索性找出来几个小板凳,累了可以歇歇脚。一想到以后这都是自家院子,钱不少就格外的开心。
桌面上摆了一小盆的李子和满满一搪瓷面盆的糖水,还有一大茶盘切成大块的西瓜。钱不少特意挑了一个跟外面西瓜非常相近的。
“丫头,别忙乎,”郭磊来了也没进院,直接指挥工人沿着地上划的线开始干活,还嘱咐务必要结实点,东北秋天的大风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随后赶紧叫过来跟着忙前忙后的钱不少,有工人干活儿,用不上她这个小丫头。
“这烟我留一条就够用了,另一条你自己放起来,以后来人来戚(qie三声,东北话来客人的意思)你好留着招待用。”郭磊一边说一边舀了一碗糖水,“啧啧啧,就是这个味儿。”
郭磊没好意思跟钱不少说让她准备点糖水,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挺有心的。
那天拎回去的那桶糖水,郭磊到底只分了不到一半儿,回家他没舍得喝,媳妇也就尝了尝,剩下的都被上高中的儿子给喝了。喝完还找他要,他咋好意思跟钱不少张这个口嘛。
正好,今天看钱不少又煮了不少,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找两个瓶子装回去点儿,现在就先喝个过瘾吧,冰冰凉凉的糖水跟夏天就是很相配。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那天从钱不少家回去以后,晚上睡觉都睡得很踏实,梦都没做一个。媳妇还说他那天晚上睡得很安静很沉,也没说梦话,来回翻身什么的都没有。
第二天他问儿子睡得怎么样,郭逸轩也说睡得很舒服,没像每天那样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郭磊差不多能确定了钱不少煮的糖水可能有什么秘方,因此更加期待了起来。
他和钱不少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工人干活儿,钱不少时不时的招呼大家歇歇过来喝口水抽颗烟。
但是老板在这儿,谁不想好好表现,再说这么点儿活儿,在常年搞建筑的工人眼里都不叫活儿,因此大家说说笑笑的,都在埋头干活儿,没人过来打扰。
“呦,忙着呐?”一道老迈的声音自两个人身后响起。
“啊?”钱不少正聚精会神的跟郭磊说话,听他讲工地上的一些趣事。郭磊还跟她讲了一些与人打交道时候的一些注意事项。钱不少也正跟郭磊说她已经准备好了食材,干巴楞子炖小笨鸡已经在锅里小火慢炖上了,干完活儿正好留下来吃一顿便饭。郭磊不知道钱不少的食材是怎么回事,正在推脱说干完活儿还得去工地上。
俩人正推让着冷不丁身后有人出声,吓了她一跳。
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大约七十岁左右的老爷子,暗黄的脸跟前阵子要死不活的钱不少有一拼,个子挺高目测得有一米八,头发白了大半,背头,穿一身看不出品牌的浅青色圆领运动休闲,脚下一双青灰色健步鞋,背着手,腰板略微有点佝偻,脸上虽然笑眯眯的,但是一对浓黑的剑眉,外加一双有神的眼睛,却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啊,您老溜达呐。”郭磊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甭管认识不认识,客气点礼貌点总是没错的。
老爷子一看就不像村里普通的老头儿,这点儿眼力劲儿郭磊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