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倾望着顾宣坚定的眼神,以及魏雒那副狼狈却诚恳的模样,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木棒,但眼中仍有余怒未消。
“宣儿,你总是如此心善,但愿你的这份善良不会成为他人利用的弱点。”慕容倾语重心长地说道。
其目光在顾宣和魏雒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停留在了魏雒身上:
“魏雒,今日之事,我念你初犯,且情有可原,便不再追究。但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若再有任何对宣儿不利的言行,我绝不会轻饶!”
魏雒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跪倒在地,连声谢罪:“多谢夫人宽宏大量,魏雒定当铭记在心,绝不再犯。”
安然见状,也松了一口气,她悄悄走到慕容倾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眼中满是恳求之色。
慕容倾看了她一眼,心中一软,脸色缓和了许多。
“好了,都起来吧。”慕容倾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起身,“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累了,先去休息吧。宣儿,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顾宣点了点头,向魏雒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跟随慕容倾走出了房间。留下魏雒和安然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在另一个房间里,慕容倾拉着顾宣坐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宣儿,你可知这世道险恶?人心难测,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她语重心长地说:“魏雒虽然性情直率,但他毕竟是北方流民,他的心思你未必能完全看透。你待他好,我自然高兴,但也要有所防备。”
顾宣认真听着母亲的教诲,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过,对于魏雒的情况,他自然是知晓的,当下轻声问道:
“可是,母亲不也是出身北方吗?”
“哎!你这孩子......”慕容倾抿着嘴唇,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但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她的身世不能曝光。
她不能给予顾宣太多的压力,有些东西也本不该顾宣背负,即便是她说出来,也未必是有用,反而对他不利,处于危险的境地。
原本这些年来,她早已将昔日记忆埋葬。
多年来才拥有自己的家,得到顾氏宅院赏赐,身体得到修养,儿子顾宣也被提拔为管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接下来,待顾宣成家,便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谁知,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人生大多数时光都是悲欢交织,在这一刻,她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她想起幼年富足、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起在阿爷身旁嬉戏玩耍......
顾宣苦笑一声,他明白母亲的担忧是出于对他的爱护,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孩儿自会小心谨慎。
但我也相信魏雒的为人,他并非险恶之徒。”
慕容倾被打断思绪,回过神来,见顾宣如此坚定,也不再多言。
她轻轻拍了拍顾宣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无论你选择怎样的道路,我都会支持你。”
顾宣感激地看着母亲,他扶住她的肩膀,心中充满了力量和信心。
他知道,无论未来面临怎样的挑战和困难,只要有母亲的支持和信任,他就一定能够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顾宣再次拥抱了慕容倾,轻声说道:“母亲也早些歇息,孩儿明早就启程了。就不向您道别了,您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宣儿保重!”慕容倾眼中泛着泪花,望着顾宣离去,低声呢喃:“愿我大燕历代祖宗保佑我儿身体健康,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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