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宰相府,那就要得罪长公主,站长公主,就得得罪宰相,唉...”柳诚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
若是已经发育起来,那他都懒得看着事一眼,爱去就去,不去这些家伙又能奈他何?可眼下还没有发育起来,他可不想被下什么绊子,又或者是被一些烂糟事牵扯精力。
但要是哪边都不选,就这么搁中间站着...会不会同时挨两边打啊?
有什么方法能不得罪两边,还不会挨打?
柳诚揉着眉心,一阵苦思冥想。
宰相得罪不了,长公主也得罪不了,那要不...我还是骂一骂天子吧...
得罪了天子,那这两位就肯定不会再来找他。
当然,这自然不能乱得罪。
女帝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加上这些年的发展,说得上是一个贤君,如何得罪而不惹麻烦,就得把握好一个度。
骂,但不能乱骂。
因为这叫劝谏,得找个由头,还得文雅一点,塑造一下自己忠君爱国的形象,为时事直言不讳,犯上死谏,让女帝挑不出毛病,估计还能挣不少气运值。
文雅的问题,抄诗能解。
可有什么由头能找?
哦对,天子好像要修缮皇宫,这肯定要花不少钱,一看就是完全不体恤民力!骂她!
...
皇宫里,李归荑坐在书案前,缓缓合上手中刚刚批改过的奏折,抬手揉了揉眉心,神情不由得流露出些许憔悴。
没坐上这个龙椅时,她还觉得,当好一个皇帝,不算是一件难事。
然而,等她真正坐上来后,才发现,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每天她都得面对如山的奏折文书,每件事情都得深思熟虑,但凡错一点,那到了真正落实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千差万别了。
不仅如此,还得处理好朝堂上的各个派系。
军队,世家,寒门,各种派系的利益都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引起一场内斗,她不仅得平衡好这些派系,还得让他们都满意,至少不能与她公开唱反调。
而如此种种,日复一日,持续几十年后,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帝会如此放纵享乐了。
她也想撒手不管。
可她对一个人承诺过,要让这天下太平,要让那黎民百姓全都安居乐业。
李归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默默地在心里说道:“快了,快了...你想要的盛世,马上就要来了...”
在心里给自己打完气,她又一次睁开双眼,继续处理起政务,同时随口向旁边侍立的老太监问道:“游园会进行得怎么样?”
她所问及的这个游园会,与其他那些世家权贵自己举办的并不同,而是大乾朝一贯以来的传统,以皇帝的名义操办,款待天下青年才俊,让这些青年才俊展示才学。
从前的参与者大多都是世家子弟与宗室。
如今在施行郡试后,则是多了不少寒门子弟与平民出身的天才。
而每一次,都有人会在这游园会上一举成名,其中的不少人,也在之后大放异彩。
李归荑也就顺口问了一嘴。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被她问到的老太监,吞吞吐吐,似乎在紧张着什么。
见状,她眉头一皱。
“怎么了?”
“游园会上,有狂徒醉酒,当场作文章一篇,抨击朝廷,说您...挥霍无度...不是明君...”
老太监说完,低头弯腰,静候差遣。
而李归荑则是有点迷糊。
啊?
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直在削减宫里用度,提倡节俭,在哪挥霍了?
她思来想去,好像也就是最近打算修缮皇宫的事。
可皇宫几十年都没修过了,有些破损,我修一下就叫挥霍无度?又不是建新宫殿。
“说说,怎么回事,这狂徒是谁?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