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已经暗了下来,木镇在赶来荷坪医院的路上,轩聂忙安排宇唯先走。
宇唯接过轩聂给他带来的醉鼬的尸体,又叫他把实竹锤交给臭彪,因无颜再见臭彪,只跟吾铭交流几句,记个手机号码。
待走到一个拥挤的病房前时,宇唯不禁一怔,因为海胆远远看见他走来,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低头下跪,痛哭流涕。
“老叔,你这是……”
宇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什么才好。
“让他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缺耳毫不同情道。
“我家海螺太不争气,实是遗臭万年,请主人不要计较,如果主人还愿意收留我,我一定以死谢罪。”
海胆双手合十忏悔道,但成语用得好像不太合适。
“海螺他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医院的开支费用太贵了。只好搬到普通病房。”
宇唯也是囊中羞涩,况且那也是海螺咎由自取,安慰了海胆几句,便离开了。
从早上吃完鸡汤一直到现在再没进食,宇唯饥肠辘辘,在医院门口吃了两碟肠粉,一碗猪杂枸杞汤。
缺耳倒不用烦恼,一直在异度空间里吃着野味。
给我调一下韵萍的资料。宇唯在去集仙桥仔顶的路上命令忌命册。
胡韵萍,集仙人氏,是盗墓四贼之一菊盏璇的表妹,家境贫寒。18岁,已读了两年忌命课,自创立七人帮以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扩大自己的帮派,每年都被帮中之人推举为帮主。据说她有两大绝招,一是忌命猜心诀,二是寸步不离手的蛇鞭。
蛇鞭我见识过,可以变化成其他忌命物。忌命猜心诀是?宇唯不禁疑问。
此诀为忌命禁术,可以根据人的行为语言猜出对方在想什么,而且八九不离十,但也有坏处。
什么坏处?
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知道我多少情况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要你何用?
怪我咯。
想必你是不知道,还装高深。
宇唯想激忌命册,忌命册闻之木然,并不上当。
在外公家巷口下了车,宇唯远远瞧见外公家外巷搭起了雨棚,有些大人在那里坐着,喝茶打牌聊天。
这是他们家乡的一种丧葬风俗——要看日下葬,下葬前的每日妇女亲人们都来哭悼。
外公是一校之长,自然朋友宾客众多,只是世门一没落,舅舅又青黄不接,葬礼准备才有些仓促寒碜。
宇唯现在是闯进去找妹妹,还是叫人通知到妹妹,正在为难。
“臭小子,我刚教你什么你都忘了,快点,不然组敢会把我们家屋顶都掀翻的。”
缺耳不耐烦道。
“忌命语!”
宇唯灵光一闪,朝着冰檐棍振振有词,不多时妹妹便从外公家内院走了出来。
雨薇并不会忌命语,但聪明的她很快就猜到哥哥就在附近,因为忌命语的传播需要方圆几百米以内,这她在步论山的忌命经里读到过。
宇唯跟雨薇挥了挥手,雨薇一阵小跑。
“哇,你妹妹长得和你可真够像的。”
缺耳不禁叹道。
雨薇看着满腹心事的哥哥,率先爽朗地开口道:“老哥,我没事了,在步论山待了一会就被韵萍帮主救了。”
“没事就好,这是我的新手机号码。外婆他们待你还好吗?”
“很好的……”雨薇好像猜到宇唯想问什么,又说:“外公要在19号出山。”
“到时我会来的。”
宇唯与妹妹依依惜别。
“也不知道二姨去哪了?”
雨薇嘀咕道。
“她回她婆家去了。”
宇唯不想雨薇太过担心,扯谎道。
这时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
“宽嘴?你来这做什么?”
宇唯疑问道。
“你傻呀,每当有人去世傻子宽和疯子窄都会来帮忙,镇住一些东西。”
缺耳讳莫如深道。
宇唯一下子回忆起来,与妹妹告别后,将醉鼬的尸体埋在芭蕉林地下,往集仙的另一头桥仔顶走去,进了一条死胡同里,不一会缺耳揣着冰檐棍从里面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大叔,你就一点不担心有人跟踪我们?”
宇唯身处冰檐棍里,有些担忧道。
“现在整个集仙村都有在对我翘首以盼的忌命兽,有小喽啰也全在我的掌控之内,组敢不会那么无聊或者不识趣的。”
“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帮木盛伯?”
“唉,那是在风水对他们来讲正旺的密室里我才受到限制束缚,现在在这美丽的夜色下,我就算没有手下,也来去自如,逍遥快活。”缺耳兴高采烈道,又忽而低沉道,“木盛死得也太冤了,想要臭彪成功报仇必须把圆月弯刀的信息告知他。”
“你怎么知道是臭彪报仇,而不是木锦血刃恒坚呢?”
“甲壳虫已将消息传来了。”
“今天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因为有蛇鞭,甲壳虫附着在它上面,效率高了很多。”
宇唯不得不佩服起缺耳的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对了,瓮鳖罐呢?”宇唯倒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道,“巨人们还在等我的消息呢?”
“早被韵萍拿走啦,现在才想起来。”
缺耳轻蔑道。
“你认识她?”
“听说过,但不想接触。看你和她聊天聊得挺嗨,小心别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