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唯想把他也拉进狭刀里,但大峰厥心意已决,定力十足,雷打不动,只好先进练功房内。
这练功房有阴阳两面,不用施术诀,自动将有危险的人直接剔除,命忌中人就在阳面,而匀佑等有杀机或逃命之人就去了阴面,这里面连个厕所都设计得十分玄妙,许多奇闻异事也便说得通了。
练功房的阳面是个大厅,中间竖着十二根大石柱,与栩日馆的十二个方位互相牵制,老样子——右手边是一面大镜子,左手边则摆放着各种练功的铁砂袋,木人桩,五指石等。
宇唯小时候来过很多次,唯一留下回忆的就是被立渊打屁股,他太调皮,又争强好胜,自创独门绝学“厚脸皮之术”,跻身“恶作剧之祖”,搅得来刺门学武的都停下来看热闹,欣赏他大闹练功房——将铁砂袋剪破,在木人桩上画画,扔五指石撞镜子……
却说此时宇唯瞥见酒四和习康正在观察着什么,却独独不见雨薇和缺耳,大喊道:“四叔,雨薇去哪啦?”
“缺耳不知带她去了哪里。外面都搞定了是吧?走吧。”
酒四好像洞悉一切,只等宇唯开口来问。
“你都知道?”
“略知一二。”
“那我妹还有缺耳你就不担心。”
“不急,等到战火一响,缺耳自会带她到安全的地方。”
“我家二姨是你害的吗?还有遁裴被你扣押了是吗?”
宇唯气得嘴唇颤抖,脸色发青,怒目而视。
“这就是你和你四叔说话的态度?”
“宇唯哥哥,有只喜鹊破壳啦。”
习康兴奋道。
宇唯无言以对,有时候他觉得习康跟土蛋真是孩子,周围杀机四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嬉笑玩闹。
他已经彻底没有了天真无邪的心思!
“它已经沾了我们人类的气息,不能送回巢穴,要照顾好它。走。”
酒四像个温暖的大人,推了推镜托,迈步向馆中走去。
合着刚刚酒四在和习康观察喜鹊破壳?
宇唯觉得酒四明明对他冰冷得像个机器人,但却临危不乱,与习康又有如此暖心的一面。
紫铜门处的大峰厥已盘膝而坐,周身萦绕着紫色的雾气,宇唯想要叫他,酒四回过头来道:“随他去吧,道长有道长的命数。”
当他们走到馆中央的时候,塔尖一阵巨响,地面一片剧烈的震动,灰尘弥漫。
“这么快?”
酒四赶紧动手去开栩日馆的门,那门却固若金汤。
“还不快帮忙?”
就在宇唯和习康的三人合力下,门开始吱吱呀呀地松动,透过门缝可看见在馆外绝食抗议的村民。
“还有一个人,审讯屋里的大尖!”
宇唯猛然想起,但那个审讯室到底在哪,他也不知道。
酒四无奈地斜了他一眼道:“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人,但现在逃命要紧……”
“习康交给你啦,四叔!我去瞧瞧!”
“还用你说!”
话音刚落又一声巨响,馆门的一边都被震落了,炮火已打到头顶。
如何找到大尖?宇唯问忌命册。
你怎么不问住在玄骨住的刺爷家属手下?逃跑的匀佑等人?
对啊,他们呢?
你还真善心大发……刺爷家属自有退路,匀佑等人可就万劫不复了。
不知为何?我刚很想救他们。
“挥舞凌隆锤进门,自然带着杀气,便到练功房的阴面了。”
大峰厥忽然停下运气道,好像能理解宇唯的善良。
宇唯依实照做,踏进练工房,却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在房里撒欢似的跑着,像在放风筝。
练功房依旧是那个练功房,不过多了一间屋子,宇唯来不及停留,只推开屋子那半掩着的门,也没细看上面写的字:遇牧而开。
无数的孤魂野鬼嚎啕大叫,好像受了极刑,但下一秒便化作一道道黑影,往门口冲将上来,碰到宇唯这样阳气旺盛之人又熟练地绕开,终归是汇入了外面的洋洋“大海”。
宇唯使出蓝魔幻影,发现躲在墙角被绑得死死的大尖,这时外面的宝塔开始坍塌,宇唯又使出金蛇狂舞,在一片窒息的黑暗中散发光芒,继而挺刀而出,又把大尖吸了进去。
外面的栩日馆也彻底陷落,大峰厥也不知踪影,宇唯深吸一口气,准备对着馆门扔出狭刀,想着不让刀里那么多人困在玄骨住里。
眨眼间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翻山越岭而来,挽起他的臂膀,拽着他穿墙而出。
“居然成功啦!”
移动着的碧兰激动道,自从上回在活门水幕房前穿墙失败栽了个跟头后,她一直在研究如何才能穿过命忌门各大府邸的墙。
万迁君庐主要是易主,防御系统变得薄弱,所以一开始拖着怪祖进去后碧兰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但水幕房却让她彻底看清了现实。
而如今又能穿玄骨住她喜不自胜,立马又飘了。
殊不知这都是大峰厥和宇唯的功劳,一个施了五行图腾,一个放走妖魔鬼怪,练功房的阴阳失衡了,自然而然地把她吸将过来。
与其说是碧兰穿过,倒不如说是被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