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紧张得没去看她，林湛快步走远到拐角处她看了一眼，们森确实很高大，在她身旁身高接近一米七的蔚蓝显得小鸟依人，蔚蓝在眯起眼四处寻找着她，微微泛红的脸上写着困惑、羞怯和担忧，微风拂过裙摆，像一只蓝闪蝶，这是她们俩这趟行程也是从小到大以来可回忆起来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分头行动，林湛那会儿以为她在为蔚蓝创造机会。

“给你机会你得中用啊！老蔚放心勇敢飞，我亦永相随。”

林湛笑着给蔚蓝发完微信，不知不觉绕着围栏走到教堂后门。穿过一闪虚掩的铁栅栏门，这里是有些阴凉斑驳得后院，长着密密麻麻几丛蔷薇，后院里还有用树枝草草支起来的几架豆角和西红柿，树枝顶晒着几件传教士的黑袍。林湛呼出一口气，背着手一个人踮着脚在石子地上走着。她喜欢热闹交际但更需要独处，安静的空气能让她恢复独立思考的能力，她想着一路的经历，好像有什么古怪，又好像一切都是自己多虑，只有山坡下的骚动，那两声开酒瓶似的响声，们森为什么那么紧张？不对不对，她想起蔚蓝刚才看她的眼神，蔚蓝肯定也察觉到了，她分明也有点害怕的，怎么能把她留给一个不了解的外国佬。

林湛正想走出去找蔚蓝，忽地头顶教堂的钟楼上方扑啦啦拉一阵巨响，有数百只鸟儿腾空飞起，随后便是钟声响了，远处传来人群的惊呼声，随后惊呼变成了欢呼，想来都当成婚礼开始的前奏，大片的阴云袭来，天空突然阴沉起来，像是要下雨。

这一阵巨响却让林湛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期待的婚礼进行曲也并没有响起，心里隐隐地不安催促她快步跑了起来，她的方向感并不是很强，加上心里焦急紧张，绕了两圈没有走出去。

“啊，蔚蓝在这里就好了。”

终于回到刚才的走廊，蔚蓝和们森已经不在那里，草坪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朝着教堂的方向跑动起来。

下雨了么，林湛越发焦急，试图逆着人潮往外面的草坪去寻找蔚蓝，但她忽略了人潮的威力，迎面被几个高大的老外差点撞倒，她只有一米六出头，一时间卡在人群里几乎无法喘气，一条有力的胳膊一把把她从人群里拉了上来，那人停下来，是乔，这位政府精英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些汗水。

“好大一群鸽子啊，乔先生......”

“什么鸽子？”

因为站得很近，林湛突然注意到，乔套上了黑色的礼服外套，顺着胸口看去，里面的白衬衫竟然沾着大片血迹。林湛只觉后背发麻，她扭过脸逃避似地努力想要挣脱这个满身血腥的男人。

“蔚蓝，蔚蓝，我得去找她。”

“林小姐，快到教堂里，门马上关了。”

乔紧紧拽着林湛的胳膊用不可辩驳的声音说道，

“是紫玉，她出了事，在教堂二楼的祷告间里，我麻烦你，替我陪着她直到我回来，有东西要进来了。”

“紫玉怎么了？什么东西，什么意思？”

“失败了，计划全失败了，去陪着她，陪着紫玉，求求你。”

乔哭丧着脸，林湛不知道什么事在短短十几分钟后抽走了面前这个男人所有的希望和理智。一时间没时间思考更多，想着蔚蓝可能也在那里于是忙奔向二楼，教堂里陆续有几十个人，几乎都是些衣着华贵的乔的外国朋友，有些女士扇着扇子，翻着白眼抱怨着冷气不够，有人窃窃私语着问发生了什么事。林湛穿越人群上了二楼，开门的竟是们森，神色紧张。

“我来看看紫玉，她怎么了？”

林湛径直往房间里面走去，那是一间复古豪华的包间，们森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林湛下意识一缩身子皱眉看着他，们森对着她摇了摇头，神色惊骇，林湛挣开他，踏进里屋。待看清后林湛倒退了几步几乎坐在地上。

林湛有轻度的近视，乍一看宋紫玉陷在在沙发床里，肚子上像盖了一条猩红的毯子，垂下来的手臂没半点血色，那一瞬间宛如她身后墙上的彩绘壁画。实际上，她的肚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扯开了，肠子混合着浓血把雪白的婚纱染红，整个人浸泡在红色里，空气里都弥漫着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