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乔。”

林湛猛地打断掉，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想再听见任何坏消息了，乔的那些话像风一样钻进她的耳朵，在心上刮开淡淡的伤痕，又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像是听不清也不愿听见。

夕阳中，瘦削的老神父跪在一块干净的没有血迹的草坪上，斜阳照在他身上缠着绷带枯瘦挺拔的身体上，他吟诵着什么，围坐女人们唱起圣歌，这一幕让不信上帝的林湛都觉得无比圣洁。所有人都放松下来，军官们喝着热咖啡靠在车子边上，似乎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金发的女孩丽丝跟着林湛来到车上，清理着胳膊的划伤，她白皙到透明的胳膊上有一条不深的血口子，处理完后，她就安静地坐在林湛身边，林湛看了看她碧蓝色的大眼睛，帮她把凌乱的麻花辫拆开重新扎了个马尾，猝不及防丽丝一把搂住林湛，林湛一向不擅与人过度亲近，似乎也有一种触碰恐惧，她僵硬地摸了摸女孩的头。

“我下个月就十八岁了，你呢？”

“我二十五岁了。”

丽丝睁大了眼睛，

“我以为我们差不多大，你看起来很小，你是我见过的亚洲女孩中最漂亮的，学校里有个日本姑娘，可她没有你的高鼻梁。”

“谢谢，我是中国人。”

林湛微微咧了咧嘴角，因为过度紧张与疲惫那几乎是一个苦笑，迷茫地望着远处，

“我叫丽丝，你呢？”

“林湛。”

“Lin-zall？”

“Lin zhan”

“Linzell？是林泽尔吗？Zeller？湛儿？”

林湛看着女孩不由得会心一笑，老外因为只能发卷舌音，听上去像是强行儿化音，有些肉麻，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直到后来那个粗糙魁梧的男人压着嗓子叫她湛儿，听起来浑身像触电了一样酥酥麻麻。当然，那是后话。此刻她不再纠正，名字还算什么呢。就像在国内英语系读书时候，她曾有一个满含希望的英语名恒星斯特拉，不过现在，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了，她看向远处，眼里却没有焦点。

“对，没错，我叫林泽尔。”